翌日早晨。
躺在床上沉睡的周紫灵深吸一口气,眼皮动了动,发出小孩在寒冬早晨不愿起床的嗯哼声,坐起身来,眼皮没有张开地伸了懒腰,打了一个大呵欠。
当她睁开双眼,準备起身下床时,才发现周魁、楚天、风清三人都在房里看着她。
周魁才正想关心问她身体感觉如何,她啊的一声发出惊天尖叫,「出去!」
三个大男孩被她的反应吓到,为了不刺激到她,仓皇地冲出门外,面面相觑,不知道怎幺了。
周紫灵的尖叫就彷彿是一把利刃般划破寂静的霸刀宫,林美月、周海、周通、空心等人很快出现,疑惑地看着站在门外不知所措的周魁三人。
周魁耸耸肩,向他们说明状况,也换来周通、周海、空心满脸困惑,担心是不是烈日经脉发作后有什幺后遗症,只有林美月一个人露出笑容,「你们不懂女孩子的心思,都让开。」
大男孩与大男人们不敢有一丝拖延,马上让到两旁。
林美月伸手敲门,「灵儿,是我,我进去了。」里头没有声音,她便轻轻地开了一个门,身子钻了进去,不让他们有机会看到里头的状况。
不久,林美月开了门,示意众人可以进去了。
他们进了门,见到精神奕奕的周紫灵不禁鬆了一口气,也理解到母女两人方才关起门来是为了梳妆打扮,互看失笑。
周通笑道:「妳这次睡得可真久,又做了什幺美梦?」
她哼哼两声,脸上出现不悦,「这次做的是恶梦,有个丑八怪吃了熊心豹子胆一直追着要打我,气死我了。」
周通神色一变,与周海对看一眼,眼睛里闪过担忧,「后来呢?」
「后来我被追到很烦,就回头揍了她一顿,把她赶跑了。」
众人不禁露出笑容,现场的气氛也轻鬆了一点。
周通本来还想要问细节,但周紫灵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站起身来,美眸盯着楚天,三步当作两步直接扑向他:「小贼,你什幺时候回来的,想死你了!」
楚天本想伸手阻止她,但是想到她的时间或许已经不多,心一软,就这幺任由她抱着。
林美月脸色一变,「紫灵,不可无礼。」
「这哪是无礼。」周紫灵像是撒娇的猫儿般腻着楚天,贴着他的胸膛听大鼓般咚咚的心跳声,嗅着他身上的气味,露出满意的神情。
周海脸色一沉,就想喝斥周紫灵,但周通却拉了他的手,向他摇了摇头,他读出周通眼神里对于孙女的疼惜与不捨,肚子里的话怎幺样也说不出来了。
作为哥哥,周魁则是取笑道:「这幺多人在场,妳还真是不怕羞。」
周紫灵头也懒得抬,「这小贼说不定明天说要去北大陆看看,一出发又是个一年半载,下次见到他都不知是何年马月,谁还管什幺羞不羞。」
这句话又惹来一阵笑声,唯有风清,脸上的笑显得勉强,眼眸里也转着落寞。
周紫灵的话语也提醒了大家关于楚天的事,周通兴趣盎然地说道:「楚天这一趟去东大陆想来是颇有收获,修为突破到分神中期了。」
周魁笑道:「你这小子给不给人活啊,修炼的速度也太快了。」
周紫灵骄傲地哼一声,「这当然,小贼比你厉害多了。」
空心故意模仿她,「小贼,说说这一次去东大陆都做了什幺,遇到了几个女人,度过了多少春宵良晨。」顿时惹来她的尖叫声。
「我的小贼才不是这种人!」
空心故意说道:「妳又见不到他,怎幺知道他是不是这种人。」大有与她斗嘴的意思,其他人则是嘴里含笑像是在看戏。
周紫灵转头向空心做了一个鬼脸,急道:「小贼,你快跟那个臭气沖天的酒鬼说没有这回事。」
楚天对于夹在中间感到无奈,说道:「我这次去东大陆的目的是修炼,可不是女人。」
周紫灵昂起头,露出胜利的表情,又对空心摆了鬼脸。
周魁好奇地问道:「你去了东大陆哪里?修为在短短一年半载就突破,那可不是简单事。」
回想起东大陆的日子,楚天心里转过複杂的情绪,「当然不简单,有好几次我差点死了。」
周紫灵双眸瞪大,担心又焦急地问发生什幺事,其他人也都露出关心又好奇的神情,于是他花了一些时间,一五一十地讲述他到东大陆的经历,跌宕起伏的过程让大家专注地聆听,彷彿也跟着他走过那一段充满波折的修炼之旅一般,唯有讲述到魔盟盟主的段落时,周通、周海、空心从故事中抽离出来,不着痕迹地交换了眼神。
楚天没有美化这一段经历,最后老实地说因为太过疲累,所以选择回来霸刀宫。
周紫灵更是用力抱紧他,心疼地轻抚他的脸颊,「辛苦你了小贼,回来就好好休息吧。」脸蹭了蹭他的胸口,「好险你没事,不然我怎幺办。」
正当周通与周海也想说些什幺安慰勉励他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爹爹,爹爹,我肚子饿啦。」
很快地,通吃用力推开门,根本不管这里是堂堂霸刀宫宫主的房间,堂而皇之地走进来,但这个小霸王见到眼前的景象却吓了一跳,指着周紫灵大叫道:「臭妖女,放开我爹爹!」
周紫灵不甘示弱,喝道:「谁是臭妖女,你这个从粪坑里蹦出来的猴崽子!」
「臭妖女!」
「猴崽子!」
两人就这幺你一言我一句地对骂,让众人哈哈大笑。
对于楚天来说,他并没有想过回到霸刀宫之后,竟然要面对这样的情况。
左边是吵着带她出去玩的周紫灵,右边是整天嚷嚷着肚子饿的通吃,两人时不时还要吵起架,被夹在中间的他简直想在路边抓一把土塞进耳朵里,杜绝两人的声音。
然而,以往强烈禁止周紫灵离开霸刀宫周围的周家人,这次态度有所转变,在空心同行的前提下,允许她到附近游玩。
这件事让周紫灵眼睛发亮,高兴得手舞足蹈,对楚天讲了好几个他从未听过的地方,央求他立刻就带她过去。
楚天一方面觉得庆幸,终于可以不用再听到周紫灵在他耳旁抱怨,一方面则是确定她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否则周通与周海不会允许她离开霸刀宫,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流过一丝哀伤,特别是周紫灵到了外头之后就像是个纯真的孩子般,任何事情都可以让她露出惊喜又开心的笑容。
霸刀宫周围几个景点很快满足不了周紫灵的胃口,越跑越远越跑越远,七天后就到了无法当日来回的距离,周家人虽然放不下心,却也捨不得继续把她关在名为霸刀宫的牢笼里,又请了乔煌作为随行者之一后便准了她离家。
这是周紫灵第一次在霸刀宫以外的地方过夜,从出了门之后就兴奋不已,整路上讲话讲个不停,让楚天、周魁、风清都吃不消,开始庆幸还有个通吃可以跟她斗嘴。
早上,一行人去看了西大陆最有名,落差高达百丈的飞龙瀑布,中午则是到一个隐藏在山林之间的巨大洞穴里探险,下午他们抵达了洞穴附近的知名市集,就这幺融入人群里面,享受一般人的欢愉。
夜晚,市集内串连各个店家屋檐的灯笼亮了起来,让周紫灵大感新鲜,而空心则熟门熟路地带着这一群年轻小伙子到最知名的酒楼内享受,豪气地包下最棒的包厢,叫来一桌子好酒好菜,还请了艺妓高歌数曲。
正餐吃完,桌上换上精緻的小点,艺妓抱着琵琶离去,随后来的是当地极富盛名的说书人,长相斯文,穿着得体,趣味的口吻加上妙趣横生的佚事,令周紫灵时不时开心地哈哈大笑,当说书人要离去时,还赏了个极品晶石让他惊喜得瞪大双眼,连说了好几声多谢。
夜深,为了不让别人打扰,空心早就将整间酒楼的房间包下来,楚天、通吃睡一间,周魁与风清则待在一块,空心则是与乔煌同住,而周紫灵则是独自一人在酒楼里最好的房间里歇息。
过了半个时辰,吃饱喝足的通吃在床上手张脚开地呼呼大睡,而周紫灵就在这时候敲了门。
楚天放轻脚步走出房门,「怎幺了?」
周紫灵摇摇头,嘴角往两边笑开,眼眸弯了起来,「想你。」这一瞬间,楚天的心有种被什幺刺穿的感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伸手抱住。
「小贼,陪我出去走走好吗,就我们两个人。」
「好。」
周紫灵嘻嘻一笑,青葱般的手窜入楚天的掌心中,后者紧紧握着,让她感到满足又温暖。
偌大的酒楼里,只有悬挂在天花板的大灯笼提供微弱的红光,楚天不禁提醒道:「小心走。」
周紫灵却调皮地说:「抓紧我。」
两人没有惊扰到其他人,静静地步出酒楼,周紫灵拉着楚天离开市集,一直往外走,楚天也不问她要去哪里,就这幺静静地陪伴她。
「应该是这附近。」两人走到一片小竹林,周紫灵往前指,「要穿过去。」
藉着月光,楚天看着面前蓊郁的竹林,点了头,拉着周紫灵往前走,伸出左手拨开竹子开路。
大约走了半刻钟的时间,竹子渐渐稀少,地势开始往下,土壤变得溼软,一片如同镜子般反射整条银河的静谧湖泊出现在两人面前,更令人感到惊叹的是,湖面上有数之不尽的发着蓝绿光芒的小点翩翩飞舞着。
「好美。」周紫灵眼神发亮。
「妳怎幺知道这里。」楚天却甚是煞风景地问话。
「说书人不是有讲一段苦命恋人的故事吗?他说那两个被拆散的恋人一同殉情的湖泊就在东边。」
楚天轻轻嗯了一声,却想不起说书人是否有说到这一段。
她又说:「说书人说蓝萤是丈夫化成的,绿萤则是妻子,他们被拆散先后投湖自尽之后,便永生永世可以在这里厮守。」
「小贼,你觉得这里美吗?」
「美。」
「你觉得这个故事是真的或假的?」
「假的。」
周紫灵皱起鼻子,「我也觉得是假的。」又问:「你喜欢这个故事吗?」
「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她晃了晃楚天的手,「小贼,答应我一件事。」
「什幺事?」
她撒娇地说:「你先答应我。」
「好。」
「假如我死了,你不能跟着我死,你要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地活下去。」说这话的时候,周紫灵看着湖泊,表情好认真。
楚天心里震了一下,脑海中闪过她说不定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的念头。
「小贼,答应我。」她抬起头,深深地看着楚天。
「好。」
她嘴角上扬,踮起脚尖,亲了楚天的脸颊。
「这才是我的小贼。」
她转过头,继续欣赏眼前像是在跳舞的萤火虫,而楚天却鬆开手,「我有东西要给妳。」
「真的吗?」周紫灵露出惊喜的表情,看着楚天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一个朱红色的手镯。
「这是我去太虚城的时候买的,觉得或许适合妳。」
她从楚天手里接过手镯后,迫不及待地戴到左手,像是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物般抚摸着它,「谢谢,我很喜欢。」
看到她满足又欢喜的模样,楚天也不自觉地泛起笑容,异样的情愫在心里发酵。
然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他清楚地感觉到周紫灵身子突然间颤抖不停。
「怎幺了?」楚天担心地皱起眉头。
「没事,只是太开心。」她勉强勾起笑意,但是额头上的汗还有苍白的脸色都骗不了人。
「我带妳回去。」
她却摇头,「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
「真的?」
「嗯,让我靠着,很快就好。」
「好。」楚天左手环抱住她。
「小贼,你真好。」周紫灵细声如呢喃,「我……」
「嗯?什幺?」楚天低头。
「你要……」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软软地倒在楚天怀里。
一开始楚天以为这是周紫灵在开玩笑,后来才发现她晕死过去,发抖得更加严重,神色苍白不已,甚至出现恐惧的面容。
楚天脸色大变,双脚一踏,施展八转瞬天,用最快的速度飞向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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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澳洲之后,我做了很多工作,一个工作换了一个之后,总是让我更确定不集二签,一年结束立刻回台湾的念头。
这里的工作起薪虽然打趴台湾,可是工作内容皆是不需要动脑的劳力体力活,我真的觉得脑袋正在生鏽中。
或许台湾的工作薪水真的低到靠北,环境也很糟糕,可是出来之后,我才发现我依然想要靠努力突破困局,用自己的文字带来一点力量。
之前会想来澳洲,只是因为被挫折与接连的失败击败而产生愤怒的情绪主导而已,来了之后反而看得更清楚了。
我想这会是我来这里最大的收获吧。
今天突然不知道要说什幺,就委屈各位听我这些废话啰。
老话一句,新的一章希望大家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