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课 回忆的储藏间】
把他们全部送出门后,我关上门,转头和柯尔相视一笑。
「该从哪里开始找好呢?」
我说着回头环顾四周,举目所见都是稀鬆平常的日常景象,不像会有线索的样子啊……
柯尔说:「有没有平常没在使用,但可能储藏东西的地方?」
「咦?储藏吗……」我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有!三楼的储藏间!」
开心地带着柯尔爬上三楼以后,我一把打开储藏间的门,结果陈年的灰尘立刻扑面而来,我赶紧边咳嗽边倒退一大步,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柯尔忍着笑拍了拍我的背,说:「真是的,兔子还好吗?」
「嗯,好久没上来了……咳咳,没想到积了这幺多灰尘啊。」
我揉了揉鼻子,摸索着找到墙上的电灯开关,点亮灯以后,整座堆满杂物和旧物的空间顿时展现在我们眼前。
「哇,好怀念呀,原来这些东西收在这里!」
我笑着踏入储藏间,在狭小的空间里缓缓转身环顾周围。
柯尔无声地来到我身边,因为空间不大的关係,我们两人靠得很近,我一转身就撞进他怀里。
「啊……抱歉。」
「没关係。」他伸手稳住我的肩膀,微笑道:「这里看起来收藏了很多妳家的回忆呢。」
「对呀。」我露出笑容,轻轻握住他的手臂,指向右边,「你看,那是我小时候很喜欢的摇摇马喔!还有那个,是塑胶充气游泳池!我和我弟小时候每到夏天就会吵着要我爸帮我们打气进去,可以装水在里面游泳哟!」
除此之外,还有学步车、三轮脚踏车、小孩专用的电子琴和一大堆玩具……看着这些旧物,我的眼前彷彿闪过一幕幕灿烂的童年时光。
「兔子的童年似乎过得很快乐呢。」柯尔拿起一只绒毛娃娃微笑着说。
「对呀,我妈说我小时候是个活泼好动,完全停不下来的小孩喔!」
这时我忽然灵机一动,往一旁的书柜中仔细搜寻。
……有了!
我伸长手臂抽出一本相册,笑着递给他,「这是我和你说过的相片喔!」
柯尔疑惑地接过,小心翻开后,露出惊讶的表情,「是妳小时候的影像?」
「嗯!」我凑过去和他一起看,说:「这应该是幼稚园的时候……这个是五岁生日的时候……啊,这个是骑脚踏车时摔倒了,所以在哭吧。」
相片中记录着每个瞬间的我,小小的,头髮还没留长的我,跑向镜头意图抢走爸爸手中相机的我,还有刚跟弟弟打完一架后浑身髒兮兮的我。
每一张柯尔都入神地看着,嘴角不自觉扬起好看的弧度,指尖拂过照片中笑容灿烂的我,轻声说:「兔子小时候好可爱啊。」
我有点害羞地笑了,「柯尔小时候也很可爱啊。」
之前跟着阿萨回到回忆中,曾幸运地看见柯尔童年的模样,这才发现他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所度过的童年和我截然不同,没有家人陪伴,也没有玩具、同学、老师……
还好当时有阿萨和学长们在旁辅佐他,否则他一定很孤单吧。
「原来兔子是这样长大的啊。」柯尔阖上相册,转身拥住我,「妳的家庭很幸福呢,所以才会养出这幺单纯的兔子吧。」
「才……才不单纯呢。」我小声地说。
「是吗?」他微微挑眉道:「妳一定没发现吧,阿萨刚才的担心可不是他多虑喔。」
「咦?什幺意思?」
我困惑地抬起头,忽然感觉眼前景物一转,下一秒柯尔已将我压在书柜上,带着危险的笑容俯身道:「家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喔。」
这我知道啊,所以……咦?
不知为何,他忽然缓缓将头埋入我的颈边,低语道:「妳觉得会发生什幺事呢?」
他的头髮搔到我的颈窝,我立刻怕痒地颤了一下,抓紧了他的肩膀。
「柯、柯尔?」
他的嘴唇碰触到我颈边的肌肤,就这样停顿下来。
时间好像忽然静止了一样,我感觉到他的胸膛和强而有力的手臂压制着我,虽然并未弄痛我,但明显传达了危险和压迫感。
我开始感到一丝异样,虽然不知道他打算做什幺,但心跳不自觉加快了,抓住他肩膀的力道也不禁加重一些。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刷」的一声。
我睁大眼睛,意识到那个……似乎是相册被归回我身后书架的声音?
下一刻,柯尔倏然抽身离开,像是什幺都没发生似地退回安全距离,笑着低声道:「还说妳不单纯?嗯?」
我的脸颊这时灼热起来,控诉道:「你又犯规了,可恶!」
「兔子也犯规啊,妳太没有防备了。」
「跟你在一起,防备再高也没有用啊。」我揉了揉脸颊,委屈地瞪他。
「妳啊……」
这时,我身后的书柜忽然毫无预警地哗啦一声,一大叠书骤然崩落下来。
柯尔瞬间便反应过来,立即把我拉进怀里小心护着,直到崩塌止息以后才鬆开我。
「啊,好险!」我心有余悸地离开柯尔的臂弯,回过头捡起书本,赫然发现这些都是以前唸高中时的课本。
仰头一看,它们应该放置在书柜最顶层才对,一定是刚才被我们的举动给撞下来了。
「化学。」柯尔毫无困难地读出最上面一本封面的文字,「这是你们这世界学习的知识之一?」
「嗯,对呀!都是一些让人头痛的东西,週期表、电子、离子什幺的……」我拾起其他课本,喃喃道:「比起化学我还是比较喜欢生物,可以学到很微小的东西哦!像是细胞壁啦,细胞核啦,还有一些动植物的知识……」
柯尔似乎对我说的这些很感兴趣,认真地听着。
「兔子在原本的世界也是个好学生呢。」
「嗯?还好啦,只是到了你们那世界以后,感觉我以前学的东西派不上什幺用场,一切都归零了。」
「不,或许是派得上用场,只是妳还没察觉到而已。」柯尔说。
是这样吗?
等柯尔帮我把课本放回去之后,我们终于想起来这里的目的,开始着手寻找有没有跟梅家有关的东西。
原本期待能至少找到一本异世界魔法书,或者带有梅家家徽的物品还是祖谱什幺的,但是一连找了两小时,我们却一无所获,反而吸了一鼻子灰尘,连连咳嗽起来。
柯尔的直觉力在这件事上无法发挥作用,也许是被我们家的能力屏蔽了?而我的奇蹟也没有启动的迹象,所以最后我们只好先从储藏间撤退。
当我们顺着楼梯回到二楼时,忽然听见一楼传来大门开启的声音。
「欸?我弟他们怎幺这幺快就回来了?」
我疑惑地从楼梯探头一看,立刻大惊失色,瞬间躲回二楼走廊。
「怎幺了?」柯尔问。
「是我爸妈!他们回来了!」
可恶,梅昊你这个大笨蛋!爸妈今天就回来了啊!
惨了惨了,这下怎幺办?
我完全慌了手脚,但柯尔却很镇定,轻轻拉住我的手说:「兔子为什幺这幺紧张?那是妳爸妈啊。」
「可是,我和你单独留在家里啊!」
「我们又没做什幺坏事。」
欸?话是这幺说没错,但是……
「而且他们回来得正好,我们找不到梅家的线索,刚巧可以趁其他人都不在时,直接问问妳的父母,不是吗?」
「啊,这幺说……也对。」
柯尔给了我一个微笑,「别担心,带我下去见见他们吧!」
我点点头,从柯尔身上得到了安定的勇气,握紧了他温暖的手掌,转身一起走下楼梯。
✤ ✤ ✤
抵达客厅时,刚好撞见我妈拖着行李踏进家门。
她一看见我出现在楼梯口,立刻露出十足意外的表情。
「小悠!妳终于回来了!」
说着,她惊喜地把行李往客厅角落一放,跑过来直问我说几点到家的?中午吃饭没?有没有看到小昊?
我笑笑地一一回答,然后拉过柯尔说:「妈妈,刚才小昊带我朋友们出门了,这位是柯尔,他留下来跟我一起看家。」
「哦?」我妈的目光落在柯尔身上,眼睛一亮,「好帅啊!外国人?」
这时我爸也带着最后一箱行李进门,一看见柯尔,脸色就有点变了。
「这位是……」
「我是柯尔,伯父您好。」柯尔友善地说。
「你是小悠在学校的朋友吗?」我妈接着兴奋地问。
「呃,正确来说……」我和柯尔互看一眼,老实道:「他是我的男朋友。」
「什幺!」
接下来的五分钟一阵忙乱,等我们四人好不容易在客厅沙发上双双坐下来时,我可以明显感觉到爸妈的目光都集中在柯尔身上,尤其是我妈,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探询和审视。
接着她把视线移回我身上,犀利地问:「所以小悠妳在学校到底发生什幺事?难道是因为交了男朋友,所以半年都没空回家吗?」
欸?我立刻摇头,急忙澄清道:「不是!不是柯尔的关係,而是……」
说到这里,我犹豫地沉默下来。
该怎幺说才能把事情始末解释清楚呢?我应该老实告诉他们我去异世界上学的事情吗?要是他们听完以为我疯了该幺办?
这时,小桌对面的我爸忽然开口打破沉默,用平静的语气说:「小悠妳老实说,妳去读的应该不是普通的大学吧?」
「咦?」
我倏然抬起头,「爸爸你怎幺知道的?」
话说出口,我才惊觉这回答等于是间接承认了。
我爸那双总是睿智又深沉的眼睛在眼镜后方闪过一丝精光,「果然,是被北魔武选中了吧。」
我妈吃了一惊,「真的吗?小悠跟妳爸爸一样都被那间学校选中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们,这反应是怎幺回事?完全出乎意料啊!
「难道爸爸是北魔武的学生?」
「嗯。」
见他点头承认,我半信半疑地说:「怎幺会?以前都没听你说过啊!」
「我们家的教育方式就是这样,除非孩子也被魔武学校选中,否则我们不会告诉孩子我们家是来自异世界的魔法世家这件事,也不会透露异世界有魔武学园存在的事情。」我爸语调平淡但严肃地说道,「这是为了保护你们,让你们可以平安无忧地和其他孩子一样在这个世界长大,不会和这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我茫然地看着他,再看看一旁点头附和的我妈,忍不住摀住额头,「事情居然是这样!」
「所以说,妳已经知道我们梅家的身世了吗?」
我点点头,「我们家是北方大陆的神之民后裔,因为战争的关係所以移居到这里,是这样对吗?」
「没错,看来已经有人早一步告诉妳了。」我爸讚赏地点点头,「这样我们也省了不少问题。」
但我觉得我的问题很大啊!
「为什幺不事先告诉我?至少让我有个心理準备啊!我一直以为我是普通人,刚去学校的时候,超级难适应的,还给很多人添了麻烦啊!」
想起刚被学长和阿萨联繫时的情景,简直往事不堪回首……
「妳爸爸以前也是这样哦,对吧?」我妈笑着说,「我们是本地高中的同班同学,后来他去了异世界大学唸书,却一直骗我说是出国唸大学,直到他毕业回来向我求婚时,才告诉我有个魔法世界的事情。因为梅家一直对子女採取有所保留的教育方式,所以他去异世界初次接触魔法文化时,也遇到不少困难,不过正因为去闯蕩了一圈回来,所以比高中时代帅气多了喔!」
「这种事就不用说了……」我爸低声地说。
「呵呵呵,其实当初小悠妳的大学分发结果寄来家里时,我和妳爸看见妳考上什幺『南陆大学』时就有点预感了。我们可是有好好翻过妳的大学选填资料哦,台湾根本没有这间大学嘛。」
「所以、所以……你们早就知道我可能被魔武学园选上,却还是选择什幺都不告诉我?」
我爸居然一脸镇定地点头道:「没错,我们相信妳一定能自己克服各种困难,有所成长地回来。」
成长!居然这样子放生我,然后说要我自己成长!
我大受打击,不禁再度庆幸我到了学园后,身边有这幺多人在帮助我,不然我怎幺死的都不知道啊……
「所以小悠跟爸爸一样是进入『梅花学院』当个学者吗?」我妈兴致勃勃地问。
「爸爸居然是学者!」这又是一颗出乎预料的炸弹,我缓了缓才小声说:「我是进『黑桃学院』的说。」
「黑桃学院是……?」我妈看向我爸,他则沉吟道:「魔法师学院吗?没想到小悠是魔法师的料啊,妳是攻法还是护法?」
「我是护法。」我说完和柯尔交换了一个眼神,终于鼓起勇气说:「可是,我不是被北魔武选中,而是被南魔武……」
这下换我爸和我妈露出震惊的表情。
「为什幺?我们梅家可是北方大陆的家族啊!」
「小悠妳到了那边究竟发生什幺事?快告诉爸妈!」
呃,这个真的说来话长,于是接下来就是我的说故事时间了。
我一路从刚开始撒旦学长来接我的事情讲起,把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爸爸妈妈,包括遇到好多友善的学长姊、如何和同学们一起度过神奇的新生训练、上了哪些有趣的魔法课,还有参加祭典舞会的事情、比赛时发生的事情……
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弟和阿萨学长他们终于回来了。
但故事还没说完,于是我弟立刻兴高采烈地跑来一起听,其他人则在我说故事时围坐在旁边帮腔,帮我製造音效,或者拆我的台。
在大家热闹欢乐的辅助下,我把成为干部候选的事情、和诺亚与雪花相遇的事情,还有和柯尔交往的事情,通通都说了。
我妈听得津津有味,连平常不苟言笑的我爸都露出饶富兴味的表情,侧耳倾听撒旦学长和小不点学长描述我和伊儿雪一起战斗的场面。
不知不觉,晚餐时间就到了。
我和我妈一起用我弟他们买回来的食材做了一大桌好菜,大家一起坐到餐桌边,谈论起我们梅家和柯尔他们月家神之民的事情。
在场的除了我妈是普通台湾人以外,其他不是神之民后裔就是守护者,不然就是神官,所以这话题获得极大的共鸣。
我和我弟还是第一次发现,在某大学担任教授,平常沉默寡言的我爸,也能像这样和人侃侃而谈,端看他和柯尔聊着神之民和魔法大陆历史的模样,说有多尽兴就有多尽兴,饭后还抓着柯尔去客厅,开了一瓶我爸私藏十几年的好酒,一边喝一边继续天南地北地聊。
我妈好像也对柯尔很满意,晚餐时他帮我夹菜盛汤的贴心动作她都看在眼里,而且餐间他发挥商人的一流交际手腕,能言善道,直夸她的手艺很好,让她心花怒放。
另一方面,雪花和小不点学长也受到我妈的特别关爱,谁叫他们太可爱了,还会互抢水果吃,逗得我妈笑呵呵地又去切了一盘出来。
饭后,我和我弟一起洗碗,撒旦学长和阿萨则默默清理了餐桌,让平常负责这些家事的我妈开心地带着两个小朋友去客厅加入我爸和柯尔。
等我终于完成任务,到客厅在柯尔身旁坐下时,他显然已经取得我家两老加上我弟的满满好感了。
「累了吗?」柯尔放下酒杯,摸摸我的头让我靠在他肩上,低声说:「妳的家庭真的很幸福呢。」
我在他肩膀蹭了蹭,笑道:「那柯尔现在幸福吗?」
「嗯,很幸福喔。」
那就好……
我露出微笑,闭上眼睛,听着满客厅的谈话声和笑声,身边都是家人和最要好的朋友们,还有我最最最喜欢的柯尔。
许多忧虑的事情都在今晚迎刃而解了,担心的事情也终于圆满落幕,此刻心里只剩满满的安心和开心。
不知不觉,我就在柯尔怀里笑着睡着了。
✤ ✤ ✤
隔天早上,大伙一行人告别了我们家,回到魔法世界去。
我和我弟一路送他们到沼泽巴士出没的那条路去,和上次一样,时间一到整条路就净空了,一台髒得超乎想像的巴士出现在我们眼前,惹得我弟惊呼连连。
「大家真的不多留几天吗?」我问。
小不点学长摇摇头,笑着说:「这样太麻烦你们了啦,谢谢你们的招待喔!」
「那之后你们要去哪里呢?」
他和撒旦学长对看一眼,「我要和因休一起去王城,到纳夏莉莉的药草舖帮忙,度过寒假!」
而阿萨则表示他要带雪花回学校的图书馆,偶尔再带她外出晃晃。
至于柯尔……
「我要回我南方森林里的庄园去。」他微笑道。
「是你之前提过的那里吗?」
「嗯,兔子可以来找我喔。」
「真的可以吗?」
「妳和同学们约定要去南方七大家族玩,对吧?我的庄园就在附近,只要用通讯球联繫我,我可以过去接妳。」
太好了!
我立刻点头答应,然后依依不捨地放开柯尔的手,和大家一一道别,目送他们的巴士缓缓驶入地平面之下,最终消失在眼前。
回到家以后,我开始展开上大学以来第一个寒假生活。
每天除了赖在家里跟我弟一起当个妈宝以外,我们一有空就会缠着老爸跟我们说魔法世界的事情,弄到后来我爸直接给了我们他书房的钥匙,说想知道什幺事就自己看书去。
直到这时我和我弟才赫然发现,原来老爸书房里有一大堆魔法书!难怪小时候他都禁止我们去里面玩,原来是怕我们发现魔法的秘密啊……而且他不愧是学者学院出身的,藏书量丰富到可以媲美一座小型图书馆,连大学时代的课本也都留得好好的,让我和我弟叹为观止,很快就陷入书海无法自拔,连我妈叫我们去吃饭都要来书房喊人才肯离开。
我爸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他们大学的研究室,只有晚餐时间才会回家。
有一次在晚餐后,我忍不住问他,「爸,为什幺那时候你不留在魔法世界,选择回台湾啊?」
他放下报纸,抬头略略挑眉,「因为妳妈在这里啊。」
「可是,你可以把妈妈带去那边生活啊,她好像很喜欢魔法耶。」
「二十年前魔法世界的局势很乱,没有现在这样和平,在那里成家不是个好的选择。」我爸说,目光看着空中,似乎回想起那个年代。
「在我唸书的那几年,北方大陆一直战火不断,多处森林都被魔物侵袭,应该守护着那里的真王与守护者们都不知所蹤。虽然我们家是神之民家族的后裔,但我的神之力因为混血的关係已经趋近为无,当时我便评估过,明白我的力量不可能改变北方大陆的局势,所以决定回到这里和妳妈结婚,平稳度日,然后以教授的身分进入这里的大学做研究。」
「所以爸爸那时候没有被守护者找到?」
他摇摇头,「没有人来找我,而我也不认为他们会来,因为我自己心里最明白,我不是担当真王的适当人选。」
「可是,我也觉得我不是当真王的料啊……」
「妳确实没有身为王者该有的魄力,但这可以慢慢学。」我爸露出微笑,「最重要的是,妳出生在对的时代,幸运地具备了一些不平凡的能力,而且在适当的时间抵达正确的地方、碰见了正确的人,身边逐渐汇集了这个时代尖端的人才与思想。这些条件一一达成之后,你们就能拥有扭转世界的力量。」
「扭转世界的……力量?」
「我从唸书时就一直在研究,为什幺魔法世界会有魔物。妳觉得呢?」
「咦?我从来没有想过这问题呢……」我小声地说。
「确实很少人会思考到这个问题,但是魔法世界之所以会如此动荡,归根究柢,最大的原因就是魔物。它们不断成长,持续侵蚀大陆,导致人们能居住的空间与能使用的资源越来越少,所以才会引发战争,而战争本身又会消耗更多资源,因此形成恶性循环。」
「所以爸爸在研究魔物吗?」
「我在魔法世界时曾研究过一段时间,但回到这里之后,魔物样本无法跟着带过来,研究就中断了。现在的妳既然被守护者选为真王,未来一定会有一天必须面对魔物的问题,所以应该从现在开始思考。爸爸有一份以前关于魔物的研究笔记,可以给妳参考。」
「哇!谢谢!」
「小昊好像对魔法世界很有兴趣,也许之后也会被魔武学园选上。虽然我们原本没打算让他这幺早接触魔法知识,不过有妳陪着他学习,应该也不是坏事。你们年轻人啊,总是有些我们老一辈想也想不到的点子,也许能突破当年我无法破解的谜团。」
我摇摇头,「这是因为有你们那一代累积的经验和知识,我们这一代才能立足在这基础上呀。」
「很好,小悠变懂事了啊。爸爸期待你们能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喔。」
「嗯!我们一定会努力的!」我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