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课 开战后的校园生活】
一切变化迅速在校园中展开，程度超乎所有人想像。
首先必须说明一点，南魔武的教授和职员们没有住在学校里，只有上课或上班的时候才会到学校来，所以校园封锁的现在，校内只剩下我们这些学生和盔甲兵了。
这意思就是说──此时的南魔武，不仅课程全面停摆，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连学生餐厅也无人营业！
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计画，因为大家已经是大学生了，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做到，少了教授他们，反而让我们多了更多的自由度。
于是从宣布参战那天开始，我们的生活出现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往常的课表和钟声全都失去意义，教室也不再是上课的地方，而是成为我们备战的场所。
我们不再只睡在舒适的宿舍里，每天上课等下课，吃饭等放学，而是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学校中，佔据了各学院的教室，成立了一个又一个部门。
最先成立的，就是之前提过的「资讯部」。成员包含了擅长侦查的学者们，还有具备製作通讯器材技术的工匠，以及几位辅助的魔法师，地点就选在梅花学院的「观星塔」。
在战争中，资讯部负责收集与分析情报，时刻掌握外部战况。
在通讯遭到敌军拦截的现在，资讯部结合了学者们的知识与工匠们的技术，建立了属于我们学校的资讯网，成为整个南方大陆唯一能正常运作的新闻中心。
每天每天，资讯部里都像战场一样，讯息更新的速度快得让人难以招架。
「有新讯息进来了！是来自西方大陆的讯号！」
「很好，接过来！」
「拦截到敌军的加密讯息！有人有空破解吗？」
「我来！」
「我们安装在王城的水晶球又被敌军发现了！」
「没关係，我们现在立刻出动去安装新的！」
整座观星楼里无时无刻都充斥这样的吶喊声，各式水晶球与通讯球摆得到处都是，纸张满天齐飞，上头记录着南方大陆各地区的地图、加密暗号表、敌方战力的分析数据等等只有鬼……不，只有学者才看懂的东西，一旁墙面上更是随时播放着数不尽的各种画面，学者们在这数量庞大的讯息中昼夜不分地工作着，居然还能保持思路清晰，换作是我的话，大概早就精神耗弱了吧。
「真是个……不得了的部门啊！」洛方有一次和我一起去资讯部拿资料的时候，光是站在门外就深深被这画面震撼，整个叹为观止。
都说梅花学院是个深藏不露的学院，平常低调又沉默，但认真起来绝对吓死人，如今真的见识到了。
除了宛如新闻台一般瞬息万变的「资讯部」以外，梅花学院的另一座「预言塔」里，驻扎了另一批擅长预言的学者们，无声无息地成立了「预言部」。
这个部门以南魔武首席预言家──迪伦学长为首，随时準备好透过水晶球预测敌军的下一步动向。由于真实的战争中，影响决策的因素非常多，远比大赛时预测别校出战选手的难度还高上不只一倍，所以学者们无不全力以赴。
在资讯部和预言部的合作之下，南魔武的大家得以精準掌握敌军的人数、位置、强度，与他们接下来可能採取的行动。
有了这样强大的资讯后盾，我们已经往胜利踏出了第一步！
而实际执行出战任务的，便是由黑桃学院的魔法师所组成的「征战部」。
这个部门是唯一获准飞向校外的部门，负责侦查、对战与袭击敌军等工作。
然而，并不是所有黑桃学院的学生都能进入这个部门，因为倘若实力不够，贸然出战是非常危险的，所以这里头的成员都是实战能力很强的攻法和护法，且规定只有大二到大四的学生才能加入，成员全部採自愿制，出发前必须签署切结书，因为只要一离开校园的保护，随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这是最危险的一个部门，也是最能体会到战争残酷的部门。
而我在这个部门里的熟人，也是最多的。
因为「征战部」的主要成员便是现役的神之七人，此外还有奶茶学长、女王学姊等人，成员大约涵盖了第一次大赛中所有黑桃参赛选手。
老实说，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无法理解为什幺只有大二以上才能参与战斗。
直到有一次，我到征战部帮忙清点储备的魔法石，意外碰见刚从校外战斗回来的奶茶学长，才终于明白原因。
那天的他，心情明显比往常还要恶劣，表情说有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一回到征战部所在的魔武课教室后，他就一屁股在讲台边坐下，弹指卸除身上的魔法石首饰，然后换掉髒汙的战斗长袍，全程不发一语。
其他归来的学长姊都离他远远的，向他投来的目光中带着某种我难以理解的东西，有点类似歉意般的神情。
我默默在讲台上清点魔法石，终于忍不住向他搭话，「奶茶学长，你还好吗……？」
他像是这时才发现我在他旁边一样，抬头瞥了我一眼，表情仍是不爽中的不爽。
「妳怎幺在这？」
「我来帮忙打杂啊。」我诚实地说，勉强笑了笑想舒缓一下对话气氛，「原本我也想加入征战部，和你们一起出去战斗，但不知道为什幺，大一好像不准加入……」
「哼，当然不准。」他冷冷地说，「不是谁都适合参加征战部，现在的成员也有一半以上根本就不适合这里。」
「为什幺？」我有些意外，「难道是能力不够吗？」
「会这幺想就太天真了。真正的战场上，战斗方面的能力只是其次，最先要具备的是心理素质。」
「咦？」我停下手边的动作，转头看着他。
他的目光却没在我身上，而是望向教室那头，没什幺感情地抛出一个问题，「妳杀过人吗？」
我心底一惊，摇了摇头。
「再问妳，妳敢杀人吗？」
我微微一愣，谨慎地说：「如果对方威胁到我或我重视的人……我就会动手。」
「那就是不敢杀人。」他非常肯定地说。
「欸？可是……」
「妳知道征战部飞出校园以后，面对的是什幺吗？」
经他这幺一问，我老实地摇摇头。
他往讲台后方的墙壁一靠，半阖上双眼说：「入侵我们大陆的不是军人，而是难民。他们和生活在南方大陆上，此时正遭受战火波及的平民一样，都只是普通的百姓，所以当我们飞在天上，往下看的时候，看到的是完全没有章法的战斗。那些难民没有正规装备，没有经过严密的军事训练，但是他们能不择手段地战斗，像是不要命一样，可以从他们的眼神和行动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被环境逼得走投无路，无法在原本的大陆生活下去，所以用尽力气也要将自己和亲人送到南方大陆。」
奶茶学长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有点沙哑，我于是从身旁拿起一罐水递给他。
他直接转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大口，继续说：「因此，当我们从高处看下去，会看见携家带眷战斗的男人，会看到揹着幼子挥舞斧头的母亲，会看到需要人搀扶的老人在製作炸弹，这些人可以总归为一个词：『敌人』，很明显是我们要攻击的对象，而要从上空施放腕落简直易如反掌──我们有万全的装备、强大的攻击力，还有充足的魔法石，只要轻轻抬手，扣下手腕就行了。非常简单，大家在学校都做过成千上万次了，也都认为自己上战场没问题，但是真的到了现场，看见那个场面和我们面对的敌人之后，妳认为有几个人下得了手？」
我说不出话，他则冷冷瞥了我一眼，嘲讽道：「杀人可不是说说这幺简单，尤其当妳知道他们的处境，知道他们有亲人，有血有泪，有痛苦有悲伤的时候。一开始出去战斗结果回来哭成一团的人多得要命，就算是已经经过授袍典礼，被认定为能够独当一面，可以到校外接任务的学生，也没几个敢杀人的，更何况妳们这些入学还不到一年，乳臭未乾的大一新生？」
「那……奶茶学长你……是怎幺克服这些的？」
「很简单，不要把他们当成人就行了。」他这幺说的时候，冷静到令人害怕。「什幺也不要思考，让思绪清空，只要接受攻击的指令，然后执行就好。因为一旦深入去思考，意识到这道腕落的对象是和自己一样的活人，就绝对下不了手了。」
「……能够有这种心理素质的人，有多少呢？」我低声问。
「除了我和森学长以外，没几个。」他说着，目光往刚才和他一起回来的学长姊扫去，语气平静，「一个人只要杀过人，就会一辈子揹着罪恶，罪恶感会随时间逐渐淡去，但永远不会消失，只要闭上眼，当时的画面就会浮现出来。最简单省事的方法，就是自己什幺也不做，把人交给别人来杀就好了，以为只要保持双手乾净就不用扛任何罪。」
我听到这里，忽然有点明白，刚才那些学长姊眼中的歉意是什幺了。
他们一定都把杀人的工作推给奶茶学长了……我可以想像他们推卸责任的说词：因为奶茶学长是现任王牌的学弟，因为他是同行中最强的攻法，所以一切都靠他了。
这时，负责医疗工作的「医疗部」的几位祭司们忽然走了进来，往刚回来的那群学长姊走去，带着柔和的笑容关心起刚才的任务情况。
最后踏入征战部的是一身白袍的白巡学长，他在门边扫视室内一圈后，便笔直朝讲台边的我们走来。
「不是跟你们说，外出回来要先到医疗部检伤吗？」白巡学长语带责备地对奶茶学长说，「你这个小队长是怎幺当的？还要我们祭司自己过来才行吗？」
「啰嗦！我们又没人受伤！」奶茶学长一脸感到麻烦的表情。
「还嫌？」白巡学长少有地收起笑容，低头朝奶茶学长伸出手，掌心朝下在他头顶上施加了一个精神祝福，随着咒语结束，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掌心流泻而出，化为无数金色光点翩然落向奶茶学长身上，转瞬即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施过精神祝福后，奶茶学长的脸色好像有比刚刚好一点，但表情还是很臭就是了。
「学妹是来帮这家伙做心理辅导的吗？」白巡学长收回手，在我身边坐下，露出微笑问。
熟悉的温和笑容让我也跟着露出微笑，摇摇手说：「没有没有，感觉反而是我被奶茶学长辅导了才对。」
「啊？我哪时候辅导过妳？」
「有啊！刚刚那些话真的让我获益良多，没想到战争比我想的还要可怕……」我喃喃地说。
奶茶学长撇嘴，冷冷一笑，「和学者那些家伙提供的报告不一样吧？」
「嗯，完全不一样！」
学者们将战争化成了数据，没有生气也没有血肉，只记载了敌方人数和强度，一切都只是数字。
经过奶茶学长的口述还原，我才第一次知道，战场上原来是这样的。
「所以别再说想来征战部这种话，我们是为了责任而战，为了学校里其他不能或不敢战的人挺身而战，但妳们，能远离这里是幸运的事。」
奶茶学长说完，忽然起身，边打呵欠边活动了一下肩膀，懒散地说了句「走了」，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征战部。
啊！变回我认识的奶茶学长了！
……太好了呢！
白巡学长和我一起静静目送他离开，忽然对我说：「谢谢妳陪他聊天。」
「咦？为什幺要谢我？」
「奶茶那家伙从开战以来就背负不少压力，每次出战回来情绪都阴沉到极点，他们那小队上的其他人又对他抱持愧疚的心态，不敢随便接近他，也不跟他说话，我真怕他哪一天会崩溃。看他刚才和妳聊天的情形，我放心多了。」
「我其实没说什幺……都是奶茶学长在跟我说。」
「那样很好，让他有个宣洩的出口。他不是会把心事随便跟别人说的人，朋友也不多，连森学长也来拜託过我注意一下奶茶的状况。」白巡学长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毕竟……在这个年纪面对战争，对我们来说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很多人心理调适不好，情绪一直很低落，甚至需要祭司协助才能入睡。在我们那边的世界，有个医学名词是『战后创伤症候群』，说的就是这种症状吧。这时如果有人能适时跟他聊一聊，听他说话，帮助会很大。」
我理解地点点头，明白祭司们会特地过来征战部，帮刚从战场回来的大家施展精神祝福，不是没有原因的。即使他们身体没有受伤，但是心灵确实受伤了。
「谢谢你，白巡学长。」我说，「还好有你在带领医疗团，大家才能获得这样好的照顾。」
「哪里，这是我们祭司该做的本分。」白巡学长温柔地笑了笑，起身道：「我也该回去了。」
「嗯！白巡学长慢走！」
我朝他挥挥手，他温柔地笑了笑，便转过身带领祭司们返回医疗部。
＊ ＊ ＊
和奶茶学长聊过以后，我对战争残酷的那一面有了深刻的体悟。
在这个世界上，果然不存在没有牺牲的战争。
只要有征服就会有冲突，就会有战斗，就会有伤亡。
可是……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只有杀戮这一途吗？
要是问出这种问题，肯定又会被说太天真了吧。
所以，我只好默默将这份疑问放入心里，继续投入日常的工作，暗自希望它能在我心里随着时间慢慢发酵，最后转化成好的解决方法。
在外头战争持续的同时，学园内还有一群人默默努力着，成为强大的后勤部队。
首先，是由工匠们在方块学院里组成的「飞航部」。在擅长製作飞行器的爱妮丝学姊领导下，他们合力製造出防御力强大且飞行速度卓越的飞行器，再交给征战部的成员使用。经历一次次改良后，飞行器越做越好，最新一代甚至开发出了史无前例的隐形功能，还可以携带一整箱工匠们特製的效果药水（据说很大一部分是由猫学姊做的）。
此外，工匠还成立了一个「器材部」，几乎囊括了四校大赛时的器材组成员，他们负责提供各种器材道具，致力于改善校内的建筑构造，让各部门能更舒适、更有效率地工作，前几天还设计出了「通讯耳环2.0」。
这种耳环不仅具备基本的通话功能，还可以切换频道，由使用者自行选择要切到全校性的「南魔武」频道，或者「黑桃」、「方块」、「梅花」、「红心」等学院自有频道，甚至还能自行设置专属频道！
不仅如此，这耳环还具备了雷达定位和身分识别的功能，只要学生配戴上，就能在中控室的萤幕上出现标记，如果戴着耳环飞出学园外，也能準确追蹤到位置。而且身分识别功能让配戴者可以轻易穿过学园上空的结界，不会被弹开，只要通讯耳环离开主人就会立刻失效，所以就算被敌军捡走也不会出事。
这幺厉害的神器一发明出来，立刻广受好评。器材部的成员熬了几天夜，终于成功量产出品质稳定的耳环，开心地发给学园里所有人一人一个，连原本没有通讯耳环的新生也有喔！
最后，也是最强大的后勤部队，被称为「民生部」。
顾名思义，这个部门掌管了所有的民生问题，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伙食问题了。
民生部的成员会随时确认校内储备的食物和饮水量，防止缺粮问题，并且在器材部的帮助下，将一间教室改造成中央厨房，另一间改造成餐厅，开始二十四小时提供饮食服务，确保校内没有人饿肚子。如果有部门忙到无法到餐厅吃饭，还可以用通讯耳环叫民生部外送呢！
在迟迟看不到战争尽头的现在，民生部透过每天都更换菜单，让大家无形中多了一件可以每天期待的事情，并且透过品尝美食而得到些许安慰，舒缓长期工作的疲劳。
因此民生部一成立后，对一些压力特大、特别繁忙的部门而言，带来了极大的振奋。
在民生部扩大招募成员时，菲碧和一些擅长家政的女孩们一起加入，并且被分派进厨房工作。虽然要长时间下厨，还要二十四小时轮班，并不是什幺轻鬆的任务，但她却做得很开心。
「用美食帮大家加油，是现在的我最能贡献心力的方式，所以我会全力以赴的！」她笑着对前往探班的我们这幺说。
看着她将长髮扎起，身穿围裙的模样，明明没有化妆，我却觉得她浑身充满魅力，闪闪动人。
「认真工作的菲碧非常美呢！」一旁的洛方说出了我的心声，并且笑着补了一句，「我又喜欢上妳一次了！」
「少来。快吃你的饭！」
菲碧把洛方点的餐点端上桌，洛方二话不说立刻开动，而且直呼好吃。
同桌的其他人也连连夸奖厨房同学们的手艺，伊儿雪微笑着说：「太好了，有妳们在，大家才有这样的地方可以休息用餐。」
「对啊！谢谢妳们，辛苦了。」狐狸也由衷地说。
「哪里，你们才是，最辛苦的或许是你们也说不定喔！」菲碧笑着说。
同桌的我、狐狸、洛方、王子和伊儿雪闻言，看了看彼此，都露出心照不宣的苦笑。
从战争开始，校内各方割据……我是说，各个部门成立以后，我们这几个「前．机动组」不知不觉又聚集在一起，而且还被託付了非常重大的任务。
那就是──负责镇守「中控室」。
战争拉开序幕后，中控室便再次于昔日的「王之塔」成立，那里是旧王办公的地方，不只适合大赛时当作指挥所，也非常适合作为战争司令部。
在中控室里负责指挥作战的人物，便是指挥官。
原本，学生会希望由白巡学长继续担任这个职位，但是他独排众议，坚定地说这场战争的指挥官非王子莫属。
「殿下的能力，各位这段时间以来应该都已经了解了吧？」他说，「殿下不只是下任学生会长，同时也是第二轮大赛原定的指挥官，由他担任这场战争的总指挥会比我更恰当。」
「但是白巡学长，你有实际担任学生会长和大赛指挥官的丰富经验，这种时候不应该任用新人啊！」
面对这样的疑虑，白巡学长只是笑了笑，「确实，我具有管理校内事务和四校大赛的经验，但是眼下面对的是真正的战争，相信我，由殿下来指挥战争会比我还要有利。」
「为什幺？！」
「因为他是王族。」
直到后来，我们才明白，他这项决定非常正确，也非常有远见。
时间悄然流逝，当战争开始三个月后，大部分城池都被我们收复了，愿意放下武器的难民则由我们居中协调，暂时在城镇外围建造难民村，禁止一切偷窃或伤害等等罪行，一旦犯罪便杀无赦，以此遏止他们再次作乱。
然而这时，原本那些城镇的领主却开始跳脚，坚持不肯让出城外的土地，也不愿意配合我们的指示，理由是我们「只是」大学生，什幺都不懂，有什幺资格喝令他们？
这时，我们便立刻出动王子的名号。
「现在南魔武是由三王子亲自领导，殿下威武英明，带领南魔武收复国土，所有的战事都是由他安排喔！王城瘫痪的现在，三王子就是这座大陆上的最高领导人，是不可质疑的存在……现在，你确定要违抗殿下的命令吗？」
只要这幺一说，百分之八十的领主就会屈服。
另外的百分之二十，只要我们承诺会协助监督难民，并派出工匠帮他们打造难民村，最终也逐一妥协。
而且不单纯只是王族的名号很好用，王子本人也确实具备非凡的战略头脑。
过去，这体现在他的个人战斗上，而现在，这体现在真正的战场上。
他能够在短时间内吸收资讯部和预言部传来的资料，然后迅速应用到战术上，发给征战部的指令总是精準又简要，而且他很注重所有部门间的合作，在他的领导下，学园里不再存在踢皮球、多头马车或灰色地带的问题，每个部门的工作都有明确分野。
这提升了效率，也提高了大家工作的心情。
由他来领导南魔武，一切都井井有条，而他那按部就班、不疾不徐、指挥若定的风格，很快就获得全校学生的爱戴。
当王子几乎不眠不休地在中控室工作时，我和伊儿雪就成为他的左右手，洛方和狐狸则成为有力的后盾。
前线一有消息，中控室的我们数秒内就能收到画面，然后即刻展开应变行动。
哪边需要资源，只要王子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出动支援。
过去我们根本不知道其他学院的学生在学习些什幺，但是现在，我们随时和其他部门保持联繫，清楚知道哪些工作可以由谁胜任，让所有的问题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得到最适当的处置。
另外，我们几个也会不定时到其他部门晃一晃，面对面和大家说说话、聊聊天，了解有哪边需要改善，并确认大家的健康状况和生活水平不因战事拖长而下降。
所以菲碧才会认为我们很辛苦吧。就连现在来餐厅吃饭，也是我们硬拖着王子出来的，否则要看他踏出中控室还真不容易。
「你们几乎已经是住在中控室了嘛！」
面对菲碧的打趣，我们全都笑了。
虽然偶尔会回宿舍休息，但我们多数时间还是待在中控室，器材部的工匠们因此为我们在那里搭了床铺，建了一间休息室，累了就可以轮流去睡。
很忙碌没错，很累没错，但毕竟现在是战争时期……而且让自己忙一点，就比较不会想起失联中的「那个人」。
时至今日，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和家人取得联繫，独独剩下家住王城的学生和我一样持续和重要的人失联。
面对这样的处境，我们别无他法，只能把焦虑藏起来，然后加倍努力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