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十月十七日 早上九点二十分 地点:向日葵馆
向日葵馆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有PK场。
现在,我正站在这里。
为什幺我会站在这里呢?
这要从早餐说起……
早上,我吃着我的早餐,跟阿德他们聊着。
然后,有三个人朝我走过来,硬是挤进我们这桌。
在这里说一下,鸡蛋花的桌子都是四人坐的,原本我们就坐了三个人,但是那三个又挤了进来。
我无所谓的看了看,低头继续吃。
反正只是多了几个人挤了一点而已,但是他们的下一步却让我火了起来。
他们很「不小心」的撞掉我的盘子,还不跟我说抱歉。
蓝狐疑看着他们,眼神中有点恼怒,而阿德身后的阿汉则是準备要动手了。
要知道,你对我做什幺我都不会有意见,唯独不可以对我要吃的东西动手!
我忽略我脸上的青筋,笑着摆摆手:「没关係。」
弯腰下去捡掉在地板碎成片的盘子,某个人的脚却踩在我的手上。
好,好,好样的!
老娘不发火你当我是病猫阿?
笑着拉住他的脚……猛然一施力,让他连人代椅的翻个四脚朝天。
拍拍脚上的灰尘,我站了起来。
「抱歉,不小心勾到你了。」我说,然后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一个咆哮声:「站住!」
我停下,转头看着他。
「有胆PK一场,三对三。」
PK?
狐疑的看着阿德,等待他的解说。
「PK,是本学园学生纾解压力与挑战的一种方式,可自由决定人数,只要双方同意,就可以在校内向日葵馆PK专用场地进行决斗。」
「喔~原来如此阿。」我说。
看着远方那三个人信心满满的样子,我忍不住说:「听起来好像很好玩,但,我拒绝。」
其中一个人尖叫了起来:「为什幺?你怕了吗?胆小鬼!」
听她尖叫的声音好像是女生的样子。
我轻轻哼了一声:「为什幺我要答应?与你们PK我并没有好处不是?」
「懦夫!胆小鬼!峱(ㄋㄠ)种!」
我转身,很可惜激将法对我无效。
「我接受!狼人的自尊不允许被骂胆小!」
……但是对蓝很有效。
所以,我就站在这里了。
不过PK就算了,为什幺要带宠物来呢?
阿德说,选宠物的目的呢,就是希望宠物能在战斗时帮主人的忙。
怎幺个帮忙法?
阿德却笑着说:「你等会就知道了。」
阿德牵着他的马、蓝抱着他的波斯猫,而我的夜……则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我回去找过牠,牠却不在。
先不管牠吧!
对方三个人,各牵了一只狗,黑色的斗牛犬,看起来就是很凶狠的样子。
『比赛开始!』不知道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向日葵裁判说着。
然后比赛就开始了。
这是第一次我看到他们的原型。
虽然之前就已经听过他们说他们的种族了,但是亲眼看到,还是有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讶异。
雪白色、有着翅膀的飞马与同样雪白的狼人就站在我的眼前,对面的三个人,则化身成一只超级大的三头犬。
「赛柏勒斯!」蓝大喊着。
赛柏勒斯?
我对于希腊神话的了解,这不就是地狱的看门犬的名子?
难道对方是地狱的看门狗?
蓝回头对着阿德说:「保护好空。」
阿德则撇撇嘴:「还用你说!」
现在好像是我见过他们最配合的一次了。
蓝回给我一个笑后,便冲了出去。
虽然蓝身高快到两米,但在那只地狱犬面前,却显得很渺小。
蓝的身手算是敏捷了,但是体型看起来笨重的地狱犬也不输给蓝。
一个迴旋踢踢向牠,牠却轻易的闪开,还把蓝打到墙角。
蓝可能是因为作用力的关係,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
「蓝!」我喊着。
波斯猫跳离我的怀抱,猛奔向蓝。
却在半途中被那三只斗牛犬包围,陷入了困境。
阿德看到这种情况,啧了一声。
低声跟他的宠物说了一声「顾好空」后便边挥动翅膀边冲向波斯猫。
用嘴刁起猫后将牠甩到背上,朝着蓝的方向飞去。
却一个不注意,被地狱犬的爪子击中,失速撞上墙壁。
这时的蓝已经擦掉嘴角溢出来的血,跑向阿德的方向,却被恶质的地狱犬给堵住了去路。
他们奋斗着,我却只能看着。
一声马鸣,将我的视线由交战的远方拉回身边。
那边打的火热,我们这边也好不到哪去。
我与那匹棕色的马被三只斗牛犬围在中间,即使马奋力的举起前蹄踢向牠们,牠们也只是退了一下,然后又涌了上来。
马再有力,也会有用完的一天吧!
阿德的马喘气越来越大声,蹄也渐渐的越踢越小力,就快撑不住了。
轰隆!
远方传来的声响使我一看,阿德的翅膀断了一边,飞起来有点不太平衡,雪白的身体沾倒一点血。
蓝也好不到哪里去,全身的白色毛皮已经变成鲜红色的了,波斯猫不见了,而手上多了一只白色的矛。
刚刚的声音,则是地狱犬一脚踢在墙上所造成的声音。
我什幺都不能做吗?
我只是个累赘吗?
我也想……
也想进一份力阿!
孩子…
谁?
谁在叫我?
定下心神,发现声音是由我脑中直接想起。
我可以给你力量…不过要给我代价……
什幺代价我都愿意!
喊吧!喊我的名子……我是……
一个名子窜进我的脑中,正张嘴要喊出时,一倒黑影扑了过来。
『空!』
甩甩头,看见那是一直都没有出现的夜。
「怎幺现在才来!」我说。
牠巴掉一只斗牛犬说:『有事耽搁了。』
最好是有什幺事情会比我的命重要!
『放心,在这里死不了。顶多躺一个月的病房而已。』
……这对我来说就等于是死了一个月了好吗!
『……』夜不说话,又甩掉一只斗牛犬。
那匹马看我已经没有危险了,便冲向阿德。
边冲边化成一倒白光,布满在阿德的蹄上,变成了盔甲。
…原来宠物就是这样帮助主人战斗的阿?
我看向夜。
你也能吗?我在心中问。
『当然。』牠打倒最后一只斗牛犬说。
那要怎幺做?
『在心中想像你所想要的样子,我就能变成那个样子。』
这幺简单?
夜含首。
我在心中想好一个形体,鼓起勇气,冲向地狱犬,夜就跟在我旁边。
「「空!」」蓝与阿德同时的大喊,我却当作没听到。
我的手握了起来,夜化作一道黑光,在我手上不断的膨胀、膨胀再膨胀。
我跳起来避开地狱犬挥下来的爪子,将手中的武器用力往下一挥。
嗷!
地狱犬吃痛的叫了起来。
我用我的武器——一把大的不得了的黑色镰刀——切了牠的一只脚。
失去平衡的牠,马上倒地。
倒下去时,还不忘给我一个反击,我因为在空中无法闪躲,就接接结实的接的这一掌,以高速飞向墙壁。
在空中翻了个身,以双脚着壁,用力的蹬了出去。
藉着脚与墙壁的反作用力,再次用镰刀砍下了牠的一只脚。
着地后,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朝着在地上挣扎的牠走过去,我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嗜血的微笑、原本漆黑的眼中夹杂着一丝金光,再举刀,準备了结牠。
手中的武器却吨了吨,显然是夜并不想杀牠。
我却不管,硬生生的一直往牠身上劈去。
而阿德与蓝,不知道是什幺时候变回了原型,在这时很有默契的同时从后面抱住了我,让我动弹不得。
体内涌起的兴奋感慢慢退去,没了原先想嗜血的狂热。
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镰刀,我开口:「我没事。」
蓝和阿德却没有放开我,反而是把我抱的更紧。
我笑着握住他们俩个的手,慢慢地往外掰,但他们两个的力量却大的可以,一点也没有鬆手的样子。
……你们是想吃老娘的豆腐多久阿?
我各赏他们一个肘击,他们才放开我来。
对着他们笑,他们也对着我笑。
迈步向出口走去,突然腿一软,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知觉。
又看到麒麟了,这是第几次了呢?
我忘了。
牠向我招招手,我就跨过朱雀所做的结界,朝上次看到了凉亭走过去。
进去之后发现只有麒麟一个人在,我便开口问牠:「怎幺只有你一个人?」
或许要说一只圣兽。我在心里更正着。
『他们都到你的世界去了。』
「去干麻阿?」
牠哼了一声:『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
我怎幺了?
麒麟端起一杯酒:『你怎幺了?你无缘无故去挑战一只赛柏勒斯,差点搞倒挂掉!』
呃,那个不是我挑起的阿!我在心理抗议着。
麒麟「碰」的一声,将酒杯砸往桌上:『但你也有参与,不是吗?』
这到也是,但我是被拖下水的阿!
『还狡辩!』
呜呜,对不起嘛,麒麟我下次不敢了拉!
『没有下次了!』
是是,麒麟说的都对。
因为我向牠认错,牠才继续的喝酒。
麒麟,喝酒有害身体健康。我在心里小声的说。
『你管。』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麒麟阿,你也可以去我那里吗?」
『可以,不过要你的召唤。』
怎幺召唤?
『当你知道我的名子时,便能召唤我出去。』
你都不跟我说你的名子,我怎幺会知道你的名子。
『我说过,时候到了你就会知道了。』
啧,又给我这种模拟两可的答案。
不满的撇撇嘴,我拿起麒麟的酒杯灌下去。
『你该走了吧?』
欧,但是要怎幺回去?
麒麟默默的拿起酒杯往我的后脑杓用力的砸下去。
然后,我就死在桌上了。
一个男人走进一条幽暗的巷子里,在巷子的深处等待的,是另一个男人。
「报告情况。」
男子停下脚步:『他已经开始了,还好发现的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巷内的男人低头思考着:「已经开始了吗?那以后要多加注意一点。」
『我会的,但是你也知道,时间过的越久,他越不受我的干扰,他会越来越强大……你打算什幺时候要告诉他?』
「夜,别催我。适合的时候我会告诉他的,我保证。」
前来的男子,被唤作是夜。
『希望你的保证有效,也希望他能够逃离他。』
巷内的男人勾起嘴角:「夜,你也太不了解他了!他不会逃离的,他会勇敢的去面对并且解决。这才是真正的他!」
夜轻轻哼了一声:『说的也是,那幺我走了。』
「慢走。」
两道黑影,一同消失。
巷子里,一切又恢复平静,像是什幺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醒来,看到了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
等待着应该有的酸痛席捲全身,但是却没有。
坐起身体,看到……全白的房间。
后脑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是刚刚麒麟拿酒杯砸我造成的。
掀开纯白的床单,走下床。
随意的在室内做伸展操。
环顾四週,我发现……这里没有门!
那我要怎幺出去阿?
我又是怎幺被送进来的?
像是在回应我的疑问一样,白色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裂缝,然后往外面倒下去。
我从倒下去的门上踏过,迎接我的是一脸忧心的阿德和永远看不出来在想什幺的蓝。
「嗨!」我打声招呼。
他们同一时间抬头看我,看到我后神情又一致的放鬆。
这个画面实在是很好笑。
于是我弯起了我的嘴角:「放心吧,我现在感觉很好。不过我倒是不知道我为什幺会昏过去。」
「医生说是疲劳过度。」
喔喔,原来是疲劳过度喔!
我整个人攀在蓝跟阿德的肩膀中间,将身体的重量全部都放在他们身上:「别担心拉!我已经睡了一觉了……对了,那场PK赛是谁赢拉?」
蓝的神情一吨,随后又恢复正常:「是我们喔,空最后的表现实在是太精采了。」
其实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事,我只记得我幻想出夜的形体,然后……然后…就不记得了。
「是喔,赢了就好,我实在是看不惯他们欺人太甚的态度。」
就在我们愉快的谈话时,一阵风吹过,在我们面前形成一个漩涡。
漩涡慢慢退去后,一个人站在漩涡的中间,是帝。
「有什幺事吗,帝学长?」阿德问。
阿德好像对于学长姐的态度都很恭敬,不像我都是随随便便、没大没小的。
帝朝着我们伸手:「我找空。」
蓝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把我递出去。
喂喂,我不是物品阿,何要把我用递的阿!
然后帝就很顺手的接我过去。
弹指,我便与帝一起消失。
眼前的景象非常的熟悉,没错,这里是学务处。
为什幺要来学务处?
狐疑的看着帝打开门、从门上踩过去,跟着进去,才发现里面有很多人。
就是那天拖着我到这里画押…呃,我是说签字的八个蔷薇和组长,他们一直盯着一个萤幕看。
我当然也好奇的凑上去:「把我叫到这里来干麻?」
听到我的问题,他们很有默契的一致转头,脸色一脸凝重。
然后是组长先说话:「腾渊学园高中部1年级谢浪空同学。」
呃,叫我就叫我,干麻还要说一长串的东东勒?
「恭喜你,成为史上最年轻的蔷薇。」
蛤?
就在我恍神中,感觉到有人拍我的肩膀道贺。
我甩甩头:「慢着!」
九双十八只眼都看着我。
「我哪时候变成蔷薇了?」
组长指着他们刚刚在看的那台电脑萤幕:「就在刚刚,我们九个人一致通过你晋升为蔷薇的提议。」
「为什幺?」
狼走过来揉我的头髮,把我绑好的头髮都弄乱了:「因为你够资格,樱币达到万位数了……欧,你可能不知道,PK赛输的一方要将全部财产的一半分出来,你分到2千多左右。」
原来如此。
我拍掉狼的手,将髮圈拿了下来,拿出梳子梳了梳头髮,準备重新绑上……呃,我怎幺觉得四周好安静?
将视线从我的头髮放回眼前:「干麻都盯着我看?」
杰用手拖着下巴:「啧啧,看不出来呢!空把头髮放下来时好像是女生喔!讨~厌~拉~人家又喜欢上你了!」
我赏了他一个白眼:「去死拉!」
然后连头髮都忘记绑上就冲上去揍他了。
伴随着杰的求饶声,是大家爽朗的笑声。
连在这时问了一个震撼的问题:「对了,那空要用什幺颜色?」
笑声瞬间隐没,气氛便的很安静。
我连想都没想就说:「随便想一个不就好了?恩……那就黑色好了,我最喜欢黑色了。」
又再一次的九双十八只眼睛盯着我看。
难道这个颜色不好?
还是说黑色是什幺禁忌的颜色?
我用不明白的眼神看向组长。
组长与我四目相接,然后缓缓的开口:「黑色,与白色被认为是最崇高的颜色。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有的,必须由校长亲自许诺。」
欧欧,所以要去请示校长就是了?
「那就去找校长阿!」我说。
然后门就又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头……呃,我是说校长。
「不用去找偶了,偶现在就答应你。」
事情也进展的太快了吧?
然后,我就成了学园中第九朵蔷薇—黑蔷薇。
这时,不知道是谁的提议说:「不如我们去庆祝空的加入?」
之后,就来到一家气氛诡异的咖啡厅。
为什幺说诡异?
你有看过咖啡厅的茶杯是人的头骨、椅子就像是一个人骨抱着你、墙壁上钉着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的断臂吗?
这除了能用诡异来形容还能用什幺来形容?
而其他人就好像是习以为常一样的开怀大笑着,这让我哭笑不得。
羽举起那颗装着暗红色液体的骷颅头大声喧哗着:「空,恭喜你!」
我猜他是喝醉了,先不管他喝的那暗红色液体是什幺,光是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说着同样的话,我就能判定他是真的喝醉了。
我只能笑着再乾了一杯柳橙汁。
虽然帝说我可以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喝酒没关係,但是碍于我会发酒疯……我还是笑着拒绝了。
你问我怎幺发酒疯的?
就在很久以前,老爸的朋友胡闹着让我喝下一瓶上面有麒麟的啤酒,等我隔天酒醒了以后,就看着老爸骂着那群人自作孽不可活,而被骂的那群大叔身上都挂彩,也不知道是我打的还是他们自己发酒疯……总之,后来就没有人敢给我喝酒了。
咳,扯远了。
等我的焦距调回来时,就看到羽已经挥舞着上衣在桌上边跳着奇怪的舞边唱:「我没醉,我没醉,我没醉,请你不用同情我……(请用台语唱)」
一个声音突然从我耳边想起:「好玩吗?」
转头过去,是不知道从哪里偷偷的溜过来的杰。
看着他轻轻啜饮着骷颅头的酒杯……先不论他的种族是吸血鬼,光是他微微露出的尖牙配上骷颅头里面暗红色的液体…就让我看的出神,有种高贵的气息围绕在他身边,认为他好帅气。
他可能是因为等不到我的回应,转头过来发现我在盯着他看,将嘴角勾起:「讨~厌~拉~不要用那幺热情的眼神看我,会让我想吃掉你耶~」
……我收回之前对他的讚赏。
回了他一个白眼:「如果你敢吃掉我,我一定会把你切成八块丢下桥去餵鱼。」
「这样子太便宜他了!要把他剁成肉屑才丢下去餵鱼。」
往声音的来源看去,是不知道从哪里偷偷溜过来的帝。
我回给他一个笑:「说的没错!剁成肉屑才不会便宜他。」
帝问我:「还不错吧,跟着大伙一起胡闹一下也是很好玩的。」
我点头说:「的确,但是如果在大马路上这样子闹大概会被骂吧?」
「说的也是。那下一次我们安静地出去逛好了。」帝说,语气中似乎带点暗示。
而我却当作没听出来一样,傻傻的点头:「好阿,就这幺说定啰!」
帝朝我一笑。
也许是因为喝酒的关係使他的脸有点微红,让我看的心跳加速。
为了掩饰我的尴尬,我拿起桌上倒满饮料的骷颅头杯一饮而尽…恩…味道好像不是柳橙汁?
……等等,我记得刚刚我不是已经乾了一杯了?
那为什幺这杯还是满的?
放下杯子,酒气一口气从胃冲到了鼻腔。
这时凯(只在前面出现过一下子的可怜虫)突然问说:「谁有看到我的柳橙汁加伏特加?」
现场陷入一片沉默,连羽都从桌上下来了。
我突然打了个很不淑女、充满酒气的咯,在这安静的气氛中显得特别大声。
众人突然转头看我,狼的脸色顿时变了,狠狠瞪向凯:「谁给他喝的?」
我笑着说:「我自己拿的,老哥别紧张嘛。」
狼的脸色又变了,一副「就是这样子才要紧张」的神情。
之后我就「咯咯」的笑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面对性情大变的空,众人背上的寒毛立起。
狼率先站了起来,準备好要「烙跑」,却被空从后面用力的压回座位上。
「葛格~你,咯,可不能够,咯,缺席喔~」
狼幻想空叫自己一声葛格多久了?
但却不是在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阿!
然后,一场欢欢喜喜的庆祝会,变成了人间鍊狱,偶尔还夹杂着一声声的哀嚎。
睁眼,伴随着头痛。
该不会是宿醉吧?连空气中都还有一点酒味。
我喃喃自语的说着:「昨晚喝的果真是酒…这…」
这什幺?
这是什幺情况阿!
先不说我在哪个房间里面,地板上那群人是怎样?
全部都躺平在地板上打呼。
该不会是我昨晚又干了什幺好事吧?
叫出岚,问了问。
它很夸张的摇着他的尾巴:『我都不知道你比我还要更像是恶魔,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有多精采呢!你左抓着一壶酒右灌醉其中一个人,一边还笑的像恶魔一样。然后几乎所有人都被你灌醉了,只有那个白髮的帅哥最厉害,还有理智把我们送回他的寝室,还付了所有的费用。啧啧,你灌的那些酒,几乎要到万位了!真看不出来那个帅哥这幺有钱,你就把他绑回家好了。』
「胡说什幺阿……呃,这是谁?」
我刚抬脚就不小心踹到床上另外一个人,将他翻过来一看,除了帝以外还会有谁?
小心地在把他翻回去,我下了床。
「岚,送我去杜鹃花吧,我去找找那群调皮鬼。」
『放着他们不管吗?』
我给了它一个白眼:「众人皆醉我独醒,不『烙跑』难道要等着他们醒来揍我阿?我又不是阿呆,走拉。」
房内刮起一阵风,空消失了。
一推开门,我就想回去了。
迎面而来的,是笑的灿烂过头的加塔和如海水般扑过来的动物。
呜阿!
我只来得及一声惨叫,然后就被淹没了。
我再次庆幸里面没有大象这种生物在。
挂着笑的加塔开口说:「午安,你好,今天早上没有看到你呢!」
我用力的扳开一个缝,将头探了出来:「午安,我早上睡过头了。你怎幺会知道我今天会来呢?」
还派了这堆东西来埋伏。我还暗自加了这句话。
加塔拉起我:「精灵拥有一点预知的能力,而且我们感应事物都比其他种族敏锐一些。」
难怪。我想。
拍拍身上的灰,我找了一棵树下坐了下来。
加塔则是安静地跪坐在我旁边,还拿出了一只看起来很高贵的茶杯,慢慢的喝起来。
摸着一直凑上来的脑袋,我一直试着回想昨晚的事,却是徒劳无功。
我还是想不起来我喝下那杯看起来很像柳橙汁后的事。
加塔看我皱着眉在思考便开口:「你看起来有点心神不宁喔。」
「会吗?我是在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但怎幺也想不起来。」我苦笑着。
他轻轻啜了一口茶:「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就别逼迫自己去思考了,这样子会伤害脑袋的。」
说的也是。
摸着那只看起来很恐怖却很爱撒骄的老虎,我释然的笑了。
「加塔,可以跟我聊聊你吗?」
加塔将头轻轻的歪45度角:「你在图书馆里没有看过资料吗?」
「上次我只看了魔界从诞生到现在的局势,还没有看过各个大陆的事情,所以关于精灵我也不懂。」
「原来如此,那你想要听什幺呢?」
我想了一下:「从自我介绍说起如何?基本的资料与家庭背景。」
「这没有问题。我的名子你知道,加塔。全名是贝礼鲁特凯˙司缇蔓˙加塔。今年刚满八十岁,再过二十年我就成年了。我是绿精灵,家父也是,家母则是风精灵。」
我是知道精灵的寿命与人不同,但这也太恐怖了吧?
这个在路上随便走都会引来侧目的帅哥,居然是相当于我爷爷的年龄?
就在我讶异他的年纪时,加塔却一脸正经的跟我说:「空,我跟你说我的本名,这本来是不可以跟别人说的,但我很信任你,所以跟你说。
你要知道,名子对于人是很重要的,这是一种约束力。一但知道对方的全名,就可以进而诅咒或是下蛊……所以要保密,好吗?」
我点头。
就义气而言,我是不会对别人说的。
而且……我刚刚也是稍听就忘,根本没记住!
就算要说,我根本不知道,怎幺说阿!
「那你们是怎幺决定种族?天生的吗?」
「是阿,一生出来就用精灵族特有的『精灵石』测验,只要对哪一种石头特别有反应,就是那种精灵。」
「精灵石?」
「在成年的精灵身上都有,是长老在成年纪配给的,精灵一生只有一个,如果精灵石毁了,精灵就会死亡。
精灵石的形状就像是一个圆盘,手掌大,上面有六个宝石,五个比较小的围绕着一个大的。中间的是白色,其他的分别是红、蓝、黄、绿、透明色。
精灵的哪一种力量较强,哪个宝石就会比较亮。但唯独黑暗精灵不会使精灵石发亮。」
「为什幺?」我问。
「黑暗精灵是异变,是精灵的负面情绪高涨过头,化魔了。所以大自然中并没有承认黑暗精灵的存在。」
「那你说中间是一个白色的宝石,那有什幺作用吗?」
「那个喔,只有法力高强的精灵才会使白石发光,通常都是长老才能使白石发光。那个力量是很大的,不过只要到那种境界的精灵,没有重要的事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我点点头,要是他们随意挥展他们的力量,魔界不可能是现今的模样。
不知道我沉思了多久,肩膀上突然一沉,我侧头一看,加塔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我保持原样拖着他的头缓缓的向后的树靠去。
天气很暖和,空气很清新,连天空都很蓝。
这样子悠闲的下午,我与加塔,相靠而睡,睡的很安稳。
动物们也在这样子的气氛下睡去。
在空睡去没过多久,草原上刮起一阵风。
风平息后,里面站着一群人,那群人显然是醉倒在帝房内的人,也就是蔷薇们。
怒气沖沖的赶到这里,却看见空一脸没有防备的与加塔睡在这里,顿时气消了不少。
但帝与杰看见加塔的头亲密的靠再空的肩膀上时,火气又顿时涌上来。
司说:「他睡着了呢!」
羽给了他一个白眼:「我有眼睛,我看的见。」
蕾走上前去捏捏空的脸:「好可爱喔~真是跟昨晚的他完全不像。」
想起昨天的空,众人不寒而慄了一下。
加塔靠着过人的感知能力知道有人来了,便睁开眼睛。
「有什幺事吗?」加塔问。
杰咬牙的说:「没有,只是来找空。」
加塔笑着,缓缓闭上眼睛,往空的怀里靠去。
在空的怀里攅了一下后便停止。
杰与帝看到这里更火大了,愤恨的弹了手指之后便消失在原地。
其余的蔷薇们也跟着消失。
他们离开后,加塔的嘴角微微的往上翘。
「他绝对是故意的!」
蔷薇馆的大厅传来一阵怒吼,那是杰的声音。
莲啜着茶:「你怎幺这幺说呢?」
「他明明就知道我很喜欢空,却要在我面前这幺做。我也不过是在之前偷摸了他屁股一次而已,没想到那个精灵这个会计仇!」
蕾用手掩着嘴角:「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他会计仇,下次别再对他动手了。精灵这种生物我们惹不起的!」
杰重重的「哼!」了一声后便消失在大厅里。
一个声音悄悄的出现在大门口:「帝呢?」
蕾接道:「喔,大概在自己的房间里舔着自己的伤口吧!」
声音又问:「他哪里受伤了?」
蕾不太明白的转过身去:「哪里?不就是……呃,空?你哪时候站在那里的?」
众人皆转头。
我看到动作这幺整齐的画面笑了出来:「刚刚就在啰!」
凯急着问:「你听到什幺?」
我不明白为什幺凯要问这种问题:「没阿,我一进来就问你们帝在哪阿。」
我撒了谎,其实从莲开口说话我就在了。
但是我觉得我如果老实招的话会引来不小的风波,可能还会被抓去改造记忆,所以我选择愧对我的良心。
愧对我的良心总比被抓去改造记忆的好。
「帝在他的房间里吧!你找他干麻?」
我摆摆手:「也没干麻,他答应我要带我去逛街的,想问他现在有没有空,但是听你们说他好像在忙,那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一直没出声的司说:「我们并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在忙,不如你亲自去问问他好了。」
「也好。」我说,然后踏步上楼。
铃铃!
我按了按帝的电铃,里面没有回应。
他不在吗?
铃铃!
我再按了一次,然后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听里面的动静。
凭我16年偷听…呃,我是说监听的技术,我听到里面有细小的声音。
算了,既然他不想开门那就算了。
回我自己的房间后,我打了通电话给帝。
『喂?』
我似乎还有听到擤鼻子的声音。
「帝,我是空。你不在房内吗?」
『……我在。』
「是喔,可是我刚刚按门铃时都没有回应。」
『欧,抱歉,我带了耳机,没有听到。』
最好是,那电铃的声音可是大到连门外的我都听的到。
除非是你重听,不然就是故意当作没听到。我想。
「那你等一下有事吗?」
『没、没有。』
「不知道你昨天说的话今天可不可以兑现?」
『阿?』
听声音就知道帝的脑袋现在是放空的状态吧?
「我的意思是,等一下要不要去逛街?你昨天有说过要一起出去玩的。」
『就、就我们两个吗?』
「恩…你还要找谁一起去吗?」
『没,那等我一下,我洗个澡换个衣服就去找你。』
挂断,我窃笑。
为什幺要窃笑?
因为我要狠狠的刷他一笔!
不然我的姓就让你到过来写!
十分钟过后,贝多芬的快乐颂响起。
我缓缓的走到门边,优雅的举起脚然后踹下去。
碰!
每次开门都要这样吗?我想。
优雅的从门上走过,我看向帝:「走吧!」
帝兴奋的跟我说: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然后,我们就出现在日本的街头。
帝知道很多很隐密也很好玩的店,还带我去电动店玩电动。
当然赢的都是我,我可是玩电动从来都没有输给别人呢!
走走玩玩,玩玩走走。
一路上吃了不少东西,也玩了买了不少,这些当然是帝付钱!
这里说明一下,我们学园内通用的货币是樱币,但可以透过不点换各种的货币,像是日币就是一比一百多。
抬头一看,大大的「皇纯」汉字印入我眼帘。
我记得帝是姓皇纯吧!
我们找了个正常的咖啡厅坐下来,帝帮我点了一杯焦糖马其朵。
他说一定要试试这里的焦糖马其朵。
「帝,你是姓皇纯对吧?」
他含首。
「你们家的事业好像做很大喔,我刚刚在路上看到不少用汉字写成的皇纯。」
他笑着:「其实也还好,我们家的分支很多,包含了政治、企业家、商人、医生、服务业等等而已。」
……这样子是叫还好喔?
他继续说:「但是我们家以前是阴阳师,你知道阴阳师吧?」
我点头,就是那个专门收服妖魔鬼怪的人类,跟台湾的道士很像。
不过完全没办法把帝帅气的外表和阴阳师想在一起。
帝的白髮很引人注意,几乎走过去的人都会回头看,特别是身材火辣的女孩子,都会多看几眼,顺便抛个媚眼,更直接的就走过来塞了一张上面写着电话和名子的纸。
当他收到第十张时,对我弄出一个苦笑。
我也回他一个苦笑,因为我收到的张数比他多一点,里面还有不少是男的塞给我的。
……我受男生欢迎的程度居然比受女生欢迎的程度还高?
虽然平时的我会很高兴,但现在我是以男生的身分坐在这里阿!
我不是G开头的那种人……
现在终于了解岚说的男女通吃了,虽然我一点也不想了解。
说到岚,我又发现它新的功用—翻译。
在旁人的眼中,我们在谈话时一定很怪,因为帝说的是日语,而我说的是中文。
两种不同的语言居然可以沟通,实在是很神奇。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我啜了一口焦糖马其朵:「我跟雷尔请过假了,上个月都没有请,这次要一次通通请回来,好好的玩个够本!」
「呵呵,我现在就能够想像雷尔因为缺人手而气的跳脚的样子了。」
原来,帝也有坏心的一面阿!
「帝,谢谢你今天带我出来玩。下次换去我们那里玩好了,我带你去逛夜市!」我微微的邪笑着。
帝虽然感到背脊发凉,但还是开口说:「可以阿,反正不用表演的日子我都很闲,随时都可以去。」
太好了,又可以好好的薛帝一笔了!我裂嘴一笑。
回到蔷薇馆,我跟帝道别后,便躺在床上,昏沉沉的睡去。
几乎每一次睡觉,都会看到麒麟,是兽型的也好、人型的也好,是跟圣兽一起喝酒也好或自己独饮也好。
习惯的走向麒麟,找了那个特定的位子坐了下来,麒麟也默默的为我变出一杯酒。
也许你会问我说麒麟长的是什幺样子,我只能大概的形容一下,因为我总觉得每一次看到的牠都不一样。
黑色的长髮就像是古人一样的挽在头上,还带了个冠。
每一次见到麒麟时冠的颜色和样式都有点不一样,像现在就是墨绿色的。
我觉得我和黑色很有关联,不仅头髮、眼睛是天生的黑,连宠物、阶级甚至是圣兽都是黑的。
『日本好玩吧?』
「耶?你怎幺知道我去日本玩?」
麒麟连看都不屑看我一眼:『你以为我是谁?这点小事都会不知道吗?你还没有本事逃过我的眼睛。』
我以为你是谁?
就是……呆头呆脑的笨麒麟。
啪!一个酒杯朝我飞来。
惊险的侧头躲过,顺手用手托住酒杯,然后技术很熟练的一滴酒也没有滴出来的送回麒麟面前的桌上。
这就是我们这几个月下来所相处的默契。
我老是忘记麒麟会听到我在心里骂牠……呃,我是说抱怨牠,然后就会有酒杯朝我飞来,训练我的反射神经。
一开始还会被酒泼的到处都是,但时间一久,连一滴都不会再滴出来了。
虽然是在梦中,但是有一次不小心被砸到时,还是会有痛觉。
而且醒来头上还肿了一个包。
「我去玩的很尽兴,等我可以唤你出来后,再带你一起去玩吧!」
麒麟哼了一声,伸手拿起酒杯继续喝。
『等到你有本事唤我出去再说吧!』
「那就跟我说你的名子阿!」
『我说过……』
我不耐烦的打断牠的话:「我知道拉!时间到了就知道了。这句我听过很多遍了。」
但是谁知道是什幺时候!
可恶的麒麟,存心吊我胃口阿?
麒麟嘴角一勾:『你最近变大胆啰?敢跟我用这种语气说话。』
老大,你别笑阿,你笑有种让人不寒而慄的感觉。
我有点不安,不,是很不安。
我有点装可怜的说:「麒麟老大,我绝对没有!呜呜,请不要冤枉小的。」
管他装可怜有多幺没面子,现在是保命要紧!
不然我就要变成史上第一个被自己的圣兽杀死的人阿!
牠又哼了一声:『你还知道错……先不说这个了,最近有什幺不对劲吗?』
「蛤?」
最近哪里不对劲?
『你有觉得身体有任何的异状吗?』
没有,我吃饱睡睡饱吃,完全没有异状。
『……』
「对了,上次我在打PK赛时,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要……恩…我有点忘记他要我干麻了,但是我的确有听到声音。」
这是我在醒过来后唯一回忆的到的事。
『…我知道了。』
问这个干麻?
『为什幺要告诉你?』
我撇撇嘴,又在吊我胃口。
麒麟默默的端起酒杯,往我头上砸下去。
睁眼,头上传来火辣辣的痛。
怃着头,我大叫:「死麒麟!干麻要这样子叫醒我!」
(麒麟:我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