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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严肃地召集了我们所有人马,要他们睡着的醒来、罚跪的过来、守夜的给我马上站过来。
「怎幺了?」首先到我面前来的是从昏睡状态警醒的寒殷,容夏他们在将她送回营帐时显然不怎幺温柔,教现在看着他脸上明显的红痕的我有些无语,而他却依然没有半点悔悟的意思,儘管走路已经有点摇晃、膝盖也有些发颤,他还是面不改色地和我胡扯:「哦,难道是终于懂得心疼我了?」
一旁的染烟也不晓得究竟是否了解情况,也叼着烟斗在一旁搧风点火,和他那一张美人脸一搭配起来,说不出的颓靡。看他那副精神抖擞的模样,明显就是个夜猫子。染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瞇着眼睛笑:「冬瓜,不睡觉会更矮的哟~」
至于跟咕噜滚成一团的蚀月则是边揉着眼睛边嘟哝:「唔,才刚梦到儿子……」
你们这些人……况且蚀月,你是什幺时候连性别都出来了的?我用力抹了把脸,又握了握手中略有些扎人的布料,才开口道:「好了,都醒醒吧,我这有个事儿要跟大家说说……」
我瞧着众人脸上的神色,遂也不再卖关子,将有些凌乱的髮丝拂到耳边后,便很快地开口:「咳,是这样的,方才你们走了后,我遇见了个人。」
「谁?」
我清了清喉咙:「……上官止。」
「……」
为何沉默如此之久?有这幺震惊幺?……
「那个,裴衣啊……」
「怎幺了?」
「上官止是谁?」
「……」
我这才想起来,我第一次碰着那家伙的时候,只有容夏在场……可他约莫也不是很有印象了罢,毕竟,当时全场依然是属鬼师的风头更盛……我只有无奈地再将当时现场的情况重述一次,这才让他们理解我的明白。
「……那个变态,想做什幺?」
「原来是跟我抢的那个混帐呀,哦,居然是魔王特使……」
「就是那个来砸爷的场子的小崽子幺?」
「所以,嗯,虽然他立场上是咱们的敌人,可我觉得这次不如姑且相信他一次……第一是因为我觉得这是真的,应是没什幺骗人的道理;二是因为,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幺?」
在场除了我的其他人陷入了沉思当中。直到蚀月因为打瞌睡不小心突然啪叽一下的正面栽了下去,他们才又回过神来。
「那好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啊亲爱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你们还吵呢,我还以为我那时候会被做掉了,结果也没见你们冒出来吱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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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天亮以后再次动身,不过这次不同的是,有了那个丑布拉机的破荷包,我们从没有目标的瞎绕,变成了有目标的瞎绕……
「这荷包真是那上官止手里出来的?真是让人好奇这源头出处呢……」
「会绣荷包的也就女人吧?爷虽然除了青楼也有经营过鸭馆,倒还没见过男人给男人绣荷包。」
没见过本尊的寒殷皱着眉问道:「这上官止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旁边的蚀月抱着变得跟一个人差不多大的咕噜滚了一圈以后,也打了个小喷嚏表示好奇。容夏跟染烟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而后前者便微笑地开口道:「你们想听客观的言论还是我个人的见解?」
「有什幺差别?」
「客观的嘛……」染烟不知哪生出来一个烟斗,带着浓厚风尘味地吐了一口气笑了声。「这身高是一等一的十分,身长玉立搁他身上是再适合不过……气质也不错,挺好的,女人一眼见到会认为是个翩翩佳公子……」
「……」寒殷淡淡瞥了他一眼,并不作声。
「咳,可要是换成了个人见解的话……就是花样多!脸上有疤就有疤!那是可是男人的象徵,可他还硬要纹上朵花显示自己多有气质似的……这第一失败。第二失败呢,就是手上那把扇子,还有身上那件白毛大氅。这般穿着他过得到底是哪一季节?」
「为什幺是十分?满分多少?」
「满分十分……分数我评的我想弄几分就几分啰。」染烟耸耸肩。
「那那,那肥衣呢?小三的话给几分?」
「……」我几乎可以想像笑容在容夏脸上凝固。「啊,这怎幺能比呢?满分十分可要给咱们裴衣评分的话,她当然值得更好的分数,给一百分咱们都愿意,你说是吧?寒殷?」他这一番话出来弄得跑在前头的我差点儿没栽下树干去。
「……容夏,」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以后,我淡定地回过头。「别以为这样说那跪算盘的事儿就算完了。」
容夏顿了顿,而后唉声歎气地摇了摇头,「寒殷,你说这算不算虐夫呢?」
「你若觉得受不了,」我顿了顿,而后微笑。「可以琵琶别抱的没有关係。」
「……」瞬间,全场沉默。
正当我转头想要继续往前的同时,染烟带笑的声音缓缓传来:「我说冬瓜啊……」
「什幺?」
「琵琶别抱呢,专门说的是女人……」
「……」我挺想蹲下来抱住脑袋,把自己往土里塞,又想要转头过去让他们统统闭嘴,以免毁了我一世英名。不过,我这想法才刚刚萌生出来,一个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人的声音,就突然从我上方的茂密枝枒中传来──
「混帐!你们这些鼠辈到底要吵老子睡觉吵到什幺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