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师姬婴
０１
有时候，我看着染笑这样，都会不自觉地想，她就这幺忘却了一切，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为她伤心难过，就算再怎幺努力亲和地待她，她也不会有感觉……既然如此，那幺寒殷及烛阴呢？看着我，他们又有什幺感觉？
「君远已经处理好了，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把握机会。」
「机会？」
他脸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弄得我于是也跟着不解了起来。「你这幺拼命的做你的拼命十四郎，不就是想要扳倒他幺？今日我等于同时送了你一个机会，你却不把握幺？」
「妳说这个，」他恍然，而后笑了。「我本来就对这个没有什幺兴趣的。」
我嗯了一声表示了解，心里却不怎幺理解。这世界的人都变态了吧，政治这种东西我明明记得你是毫无基础的，却可以在短时间内玩到和君远势力相当，果然你的玩玩和普通人的玩玩绝不能摆到一个水平上。
要是今天我身上没有画妖这项异能，我想，我大概很快就被捲入某人的「玩玩」之中，然后，就这幺说再见了……
「我回来，是因为想要变得强大，这样才能够好好保护我俩……只是，」他笑了声，「现在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我点点头，「那好吧，你自己看着办。」
接下来，就换收拾染笑了，不过……目前现在这情况到底如何，却让我很是不解。
「……染烟，这是在做什幺呢到底？」我们是要去收妖对吧，把我按在镜子前亲自将我打扮得这幺花枝招展的做什幺？
「哦，」他替我绾髮，漫不经心地笑道，「妳忘了幺？妳现下可是爷楼里的所有物，所以……今日，是妳挂牌的日子啊！」
「……什幺？」我瞪大眼睛，对这人好不容易生出来的好感及同情心马上又灰飞烟灭了。不是我忘了，是我从来都没收到过这消息吧？这家伙不去当人口贩子实在可惜。
但是，现在有个问题比这重要太多了。
「所以，」我握了握拳，思量着我要是现在把手里的金钗戳近他脑袋里，这致死率有多高。「今天晚上，会有一堆人争相出价『买我』？」
「妳也不是第一次见过了，是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茗天现在在哪里？」我要带着她远走高飞。
「哟，想逃也不带这样明显的，何况，茗天她现在……」
「现在如何？」
「没事，等会在告诉妳。这样，不是有趣的多幺？」他瞇了瞇紫色的眼睛，勾起我的下巴。「警告妳，不要随便轻举妄动了，不然，妳的权仗还有血，可就拿不到手了哟。」
「……」我瞪他。
＊＊＊
这将是我第一次这样光明正大地坐到染月楼的大厅堂上，比印象中气派很多，当然，也恐怖很多。想像一下你穿着可能重达五公斤的繁複礼服，被搬到周围包厢环绕的两公尺高的舞台上，接受所有色鬼的指点评分，长得人模人样也还可以接受，问题是，底下什幺样的异族都有，我甚至还看见了貌似是蜥蜴尾巴的东西出现……所以我想，直接栽下去摔死可能还容易许多。不过，现在我连把手臂抬起来这动作都嫌困难。
「来，爷看看。」在我皱眉苦思逃跑之道的时候，染烟那双手指修长的手又不顾我意愿将我的下巴挑起，并且照他的意思又给我贴了一片金色的花钿。「啊，画师，看不出来妳打扮以后倒也是个美人……不过，真没想到妳这幺矮？矮冬瓜？」
「……」所以，不打扮穿着男装到处跑的时候，就是个丑人，对吧？至于后面那句，我决定无视。
「有当上花魁的潜能哟。怎幺样？要不要考虑考虑啊？」
「……好啊，没有问题。」我朝他微笑，「只要我的主子同意的话。」
「啧啧，真是可惜，」他万分惋惜地摇摇头，而后在我面前对我伸出手。「那好吧，该妳上场啰？来吧，冬瓜？」
「嗯……」搆、搆不到……
「嗯？怎幺啦？快来呀！爷我好心拉妳哦！」
「……」有一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他现在这幺快就打算跟我报仇了，由此可知，这家伙果然不是什幺君子……虽然，好像本来就不是。
我木然地瞪着台下，对周围发生的事情一概不想理会，只隐约觉得四周的人声鼎沸，就好像我真的被放进了一只加热中的锅子温水煮青蛙，等会煮好了，我就会被请到某间包厢里面被扑倒吃掉……
染烟笑得那叫一个勾人魂魄，语调暧昧得令人脸颊都要烧起来，不过等他介绍完我右后方的姑娘，站到我面前介绍我的时候，我盯着他的屁股看了半天，只忙着评估我要是把脚抬起来从这里踹下去，倒栽葱下去的机率有多大。
然后，叫价开始了。看着一面比一面闪亮的牌子递出来，我在不经意地瞄到上头的价码后，第一次在这世界嚐到什幺叫做欣慰的念头。姑娘我好歹也是个黄花大姑娘，莫名其妙死了不说，来到这世界也很少有的打扮过，今天好不容易盛装出现，又有一堆人抢着叫价，实在是令人感动……
这证明，不才在下本姑娘我，也是有几分姿色的。
随着价码越抬越高，底下包不起包厢、纯粹来凑个热闹的客人率先放弃，露出惋惜的表情而后开始观战。到了后来，就只剩下二楼的两个包厢在互相叫价。
精巧细密的珠帘将包厢内部遮挡得严实，令我就算是忍不住好奇的仰起脖子，还是没有办法看清内部。有趣的是，不论左侧的包厢再怎幺提高价钱，右侧的包厢都不疾不徐的再加上十金。场面就这样陷入了拉锯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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