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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觉得奇怪，就算是个妖孽，应该也有个限度，枉我前世看了那幺多没营养的东西，居然没想过他会是九尾妖狐，难怪能生得那幺妖孽，还妖孽得那幺自然。「那、那那染笑呢……？」
至蓝看了我片刻，露出了「妳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的表情。在我表示我是真的不晓得以后，他一向认真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无语的神色。……唉，我要是有相机，绝对要拍起来，奇观啊。
「染笑姑娘是凤凰。」他顿了顿，转过头去。「被族里驱逐的白凤凰。」
「……」嗯，这真的是个奇蹟。照理说，走兽类不都是对飞禽类特别感兴趣的幺──对食物的那种感兴趣法──可是，为什幺染烟可以这幺平和的和一只鸟相处，还没把她吃了？
我指的吃当然不是那种邪恶的吃法，要知道，据说凤凰漂亮的毛皮去掉以后，也就长得和鸡差不多，现下染烟也就等于是天天看着一只穿着漂亮衣服的鸡在眼前晃来晃去……他怎幺忍住的啊？
我看着他们和乐融融的过日子，实在无法理解，可想想世界上无法理解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例如像我这样的水準也可以来当妖王使，这也是件无法理解的事，真要想的话，我可能很快就会英年早逝，所以，就算了吧。
「染烟哥哥，我们是好朋友对吧？」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小小的染笑，不对，现在是玉昙，都会眨巴着在黑夜里一样亮晶晶的眼睛，对着睡眼惺忪的染烟这幺问。
「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染烟也总会在完全睡着前握一握她的小手。「最好的朋友。」
我不知道玉昙心里是带着怎样的心情问这句话的，可我想，这对她来说，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安心的象徵。可是，透过这个现象，我也可以很快的看出，这两个家伙日后绝对会上演一齣悲剧，而现在现实里的情况，就直接的证明，我猜的完全正确。
之前我就已经很深刻的体会到，老天爷是个本命鬼畜系，你越想要的东西，祂越不给你；你越不想要的东西，祂绝对二话不说扔给你，这点从我的穿越就可以看得出来。之前我老想着「神啊！穿越这幺泛滥，祢也让我玩一回吧！」可想了老半天，终究是空想。
后来我觉得，其实现世也不错，就想着「神啊！之前的不算，我不穿越了，让我好好活着吧！」结果，祂二话不说，啪地一下就让我穿越了……唉，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幺？难怪会有圣经故事说人间根本就是个地狱，这幺说起来，真的是地狱没错啊……
回到梦境。染烟和染笑就这幺无忧无虑的长大，因为生在半妖环绕的环境，他们也就这样跟着大家一起玩闹、嘻笑，过着普通的日子，完全没有任何机会做修炼……就连我这个外行人都知道，这对他们俩天然的好体质、好血统实在是一大浪费，就跟我这个天赋异稟的身体落到我手上一样浪费……
可小孩子的他们怎幺会懂得这些，一样嘻嘻哈哈的玩，照样吃照样睡，每天晚上说一次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绝对不要分开之类的山盟海誓……我略带哀伤的掐着时间，算算差不多也该是悲剧发生的时候了。
可能是我太专心了，不自觉的就把心中所想给唸了出来，就被至蓝听见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见他认真地问我：「画师，悲剧，怎幺知道的？」
我愣了愣，然后才向他解释了一次我的悲剧论，结果就看他俊秀的脸孔陷入了混乱。
我想了想，再接再厉的认真补充：「就是你今天吃晚饭前，想着想要吃红烧狮子头，可回到家才发现餐桌上什幺都有，就是没有狮子头，后来你就发现，隔壁邻居有吃狮子头的都食物中毒了，所以你就想，不吃其实也是种幸运，既然狮子头最近似乎流年不利，最近就别吃好了，没想到隔天回来吃晚餐，却发现桌上什幺都没有，就只有狮子头……欸，这样说你懂幺？」
至蓝默默的盯了我半晌，什幺也没说的扯着我的袖子让我转回去盯着那两个小孩。「继续看吧。」
「……」我表示郁闷，可还没有找到抗议的机会，眼前的梦境突然出现了转捩点──一日，一辆和农村景象完全不搭的华丽马车，哒哒地驶进了村里来，就这样停在收养了染烟与染笑的半犬妖家门口。
至蓝似乎极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睛看向帘子被撩起的马车。「这便是开始。」
０４
我无精打采的坐在桌前，无精打采的弹琴。以前人家总说做太多梦会睡不好，我还不怎幺相信，现在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如果说是完整地做了一场梦，把来龙去脉一次搞清楚，或许我还不会这样怨念，可是偏偏，就在马车上的人要踏出脚步下车来的时候，天亮了。
然后，至蓝就很爽快地跟我说了再见掰掰，跟着我就被踢出梦境了……简直就是马不停蹄地精神过度运用，可是辛苦只有自己知道，实在是让人感到无比无奈委屈。
染笑一边翘脚喝茶，不时像印象中教钢琴的老师，皱眉挥鞭鞭打我的手腕，嫌我姿势不正确什幺的……唉，我到底是为了什幺要受这个刻薄女人的气呢？
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清楚看见，当年这女孩是怎样天真地笑，巴巴地问染烟他们是不是朋友……她到底，是怎样想的呢？
「若妳不是真心要学习，我劝妳，现在就回去吧！」染笑带着寒霜的声音适时地将我拉回现实，我瞇了瞇眼睛，受不了地打了个哈欠，结果，她马上又有意见了。「……妳昨晚干什幺去了？」
我偏了偏头，想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怀疑我了。虽然说表面上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但是，我实在是希望她有一天可以了解到，我讨厌那个变态的程度，绝对不比她少啊！明明我们就是同一个阵营的人，她怎幺可以这幺兇呢？
我想，这毕竟是个很难解释清楚的情况，要是她知道，眼前这个除了弹琴有点样子，其他好像什幺也不会的不才在下本姑娘我，昨天晚上没睡觉弄得今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因为跑去钻研她的过去了，不知道会不会劈死我？
所以，我低了低头，老老实实地……撒了个善意的谎。「嗯，我想，可能是因为到了一个新的环境，还不大习惯，睡不好吧……」
虽然对我而言，要是今天有个人同样跑到我面前，对我说他可以透过梦境看见我的过去，那我不是觉得他在说谎把他撵出去，就是兴奋的拉住他要他带我一起去……照我这个失忆的情况，我自己也很好奇会看见什幺样的景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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