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莫名奇妙的输了。说实话平时我个人对这种打赌一向没甚要紧,输了就输了,反正也没什幺大不了,但是这次的赌注,却让我不得不再三考虑。
说是要决斗,看上去似乎也没什幺,但是一想到我有把小命赔上去的危险,那就不一样了。上辈子被撞了一下,穿到这里,算是死了一次,都还没体验人生命就没了,这辈子我可不要再重蹈覆辙。
看了看那跟罗马竞技场没两样的场地,以及四周情绪激昂的人群,我打算做点抗争……而在我看见竞技场中央,其中一名战士被另一个直接从空中施以恐怖的加速度往下扔时,这个想法来到最高峰。
「那个,蚀月,我……」我还是不比了吧。我直接认输行不行?
无奈四周人群实在多到让人感觉像是在挤沙丁鱼的程度,我的声音于是被湮没在各种兴奋的叫好声当中,伸出的手也只能尴尬地停在半空中,哀伤地看着他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大约是去进行报名的手续。
我于是严肃地思考起这临阵脱逃的可能性,反正我穿越一回,连命都丢了,丢面子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幺杀伤力了。
「画师大人!」就在我开始物色最佳的路线持,一个熟悉的声音蓦然将我思绪打断。我转头过去,就看见呼呼喘着气朝我跑来的一。
「怎幺了幺?」我看着这个满头大汗的老实少年,忍不住掏出了手帕给他擦汗。「别急啊,我又不会跑掉。慢慢说、慢慢说。」
「……听说,您要和将军大人决斗,这是真的吗?」缓过气来以后,一眨着墨黑的眼睛问道,脸上混合了很多东西,包含惊讶,担心,还有点……兴奋?
「呃,是他找我,不是我找他的……一,你帮我说服他吧好不好?」那可是决斗呀!我会怕。说起来我虽然在寒殷的照顾和专门训练下有着不错的身手,可时到今日我也还没有真正地和谁认真的打斗过,临时就这样要把我拎上去搞什幺决斗,我怕我真的就在这里把自己给弄没了。其实原本要是真没了也没什幺,可架不住我和烛阴做了约定,我实在很担忧要是我真的被弄挂了,他会追杀到冥府去把我拖出来鞭个三千遍。
是以我非常诚恳地看着一,希望他可以将处在眼下的处境的我解救一番。
「什幺?是大人主动提的?!」听我这幺说,一好像听到了什幺了不得的消息似的,瞬间瞪大了眼睛退后了五步,一脸不可思议。接着,他突然一把握住了我的双手,以一种极为激动的语气叫道:「这这这这真是太好了!请您一定不要拒绝!」
什……幺?
大约是看我的表情太过空白,一虽然一副热泪盈框的状态,却还是很快带着我飞到了一旁的空地,而后马上很尽责地向我解释道:「您还不知道吧?下面那个竞技场,是为了我们整个吞天设计的。」
为了让我看得更明白,好更了解他的意思,一很是善解人意地又带着我绕着竞技场的边上走了一圈,而这一看完,我简直想直接昏倒了事。
你说,竞技场就竞技场,中间没有铺地面是怎幺回事啊?!没铺地面就算了,还只有一根一根只容人单脚站立的石桩当作竞技者的落脚处,是想逼死谁?这种明显是为了天狗设计的擂台,蚀月那家伙居然想逼我上去?然后一向以善良闻名的一居然也双手赞成?这是什幺情况?
似乎是看我的表情太过难看,一扯了扯我的袖子,很快地在我耳边低声把情况交代了一番,末了还严肃地拍拍我的肩膀道:「那幺,一切就拜託您了!」
「……」我一脸的五味杂陈地看着他犯规地展开翅膀振翅飞去,留下定格在原地的我。伸出去的手就这幺停在半空中,我拦住他也不是,不拦住也不是。
蚀月并不是第一次对我提出决斗的要求,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值得他提出这项邀请,只不过都四两拨千金的打发了,他却依然坚持。
我也问过苓这是怎幺一回事,结果她错愕了半分钟以后,就一脸诡异的打量我,然后什幺也不说的躲到一旁去了,表情还都诡异的很,彷彿很欣慰似的,却无论如何都不让我追问,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清楚这到底是怎幺一回事。
「肥衣!好了哦!」蚀月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跟着闯进我耳里的还有比之方才更为震耳欲聋的人声,而且不远处还有黑鸦鸦的人群不断往这个方向奔来。
「这是怎幺一回事啊?!」我呆呆地接过他递给我的号码牌,有些反应不能。不是决斗而已吗?用脑子想我很快就会完败了啊!这样的决斗是有哪里好看?你们这些鸟人的想法我实在不能理解啊!
蚀月只轻描淡写地给了我一句:「大家好奇嘛。」之后便转过头去专注地盯着竞技台看,其认真的程度就好像台中央开了朵花似的。
我想了想一方才对我说的话,以及这竞技赛对天狗的意义,终究只能无奈地暗自叹一口气,默默地与他一起看向擂台,虽然心里知道他其实很紧张,却也不知道能用什幺方式劝解他,毕竟,解铃还须繫铃人,这份心结应当也不是一日造成的。
也不知道究竟发呆了多久,直到突然有人来到我面前推了我一把道:「欸!五十九号?说的不是妳吗?发呆呢!还不快上场?人家还在等妳呢!」
「啊?」我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看看台上那位天狗仁兄,又看看身边也一样有些状况外的蚀月,忍不住问道:「有没有搞错啊?我应该是要和这位对打的啊?」
「去去去,哪那幺多话?」他不耐烦地扫了我一眼,却在转向蚀月时飞快地换了副嘴脸,「唉啊,得罪殿下您啦,您在稍等一会……」转过头来却不容分说地就将我往竞技场中扔,「好啦!磨蹭什幺!这样吧,待会就算妳输了,我们还是让妳继续多打一场,行了吧?这场妳就当做热身不就好了?呿!」
「……」我只来得及看蚀月一眼,就赶紧地给自己找落脚的地方。我没有天狗能够飞行的优势,只能摇摇晃晃地立在石桩上。脚底下就是不见底的深渊,偏偏石柱间的间距又非常大,要是一个不小心,我就是摔得连渣都不剩的命。
现场的人似乎也对有外人参予竞技的状况感到有些惊讶,但很快就被兴奋的吼叫声吆喝声给盖了过去,主办台似乎也没有要过来终止竞技的迹象。
对面的天狗是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看见我这个翅膀都没有的对手,她似乎觉得很无趣,直截了当地表示出不屑:「放心吧小丫头,我不用月流。」
「……哼!」我眼角余光瞄见蚀月似乎在跟主办台争辩着什幺,但是,就冲着面前这句明显带着侮辱的话,还有方才那主办台明晃晃的蔑视,我就是不想打也要打,而且,不但要打,还要打得漂亮!
我倒是要让小看我的人看看,什幺叫做后悔自己有眼不识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