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十大酷刑超清

「妳该进去了。」语毕,冷漠的转身。

「婪燄!」

      他停住,「离那个男人远点。」突然丢出这句。

      我困惑地看着他走远,想到他刚刚的话,赶紧起身前往会场。

      才进去,便发现所有人都被某人吸引注意力,那是一名戴着全黑面具的男人,面具的左半边有一朵用金线描绘的被带刺藤蔓所缠绕的蔷薇,一名男人走在他身后,听众人言语间,明白那面具男便是此次舞会的主办人。

「抱歉。」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后方,洛克正一脸歉意,「什幺?」我不解。

「刚刚的话题似乎惹妳不高兴,我向妳道歉。」

「不,没关係,那没什幺。」

「原谅我好吗?」一杯酒递到我面前。

「真的没什幺,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我接过,「或许,是我太天真了。」垂下眼帘。

      洛克盯着我几秒,酒杯与我的轻撞,「天真也没什幺不好,起码,」他抿了一口酒液,染红了他的嘴唇,「很能勾起慾望。」令人想要将之摧毁,拉至沉沦的慾望。

      我一震,微微捏紧高脚杯,「我对妳有点兴趣,跟我回家如何?」洛克邪媚一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望向主位上的主人,举起手,「五百万。」

      五百万?什幺意思?发觉众人的视线纷纷投射过来,远处的主人儘管黑面遮掩,却让人感觉到他的笑意,宛如随时随地衔着笑容。

      倏地,面前出现一道黑影,一力道一扯,红宝项鍊应声断裂,我定睛看清楚,是低着头,面容被阴影覆盖的婪燄,全场寂静,「不好意思,扰了洛克男爵的雅兴。」婪燄抬起脸,依旧是那抹完美的微笑。

      洛克表情微僵,瞥了一眼婪燄手中的项鍊,「您客气了。」扯扯嘴角,撇头隐藏眼中的恼意。

      下一秒,掌声如雷,婪燄微笑环视,欣然接受祝贺,视线移至某处时,扬起的嘴角卡在半途,面具下露出的双眼盈满笑意,让婪燄背脊发寒,稚森等人则是凝重着脸色,无法跟随拍手鼓掌的行列。

「婪燄…等等…婪燄……」

      笔直的走廊上,一名男人拉着女人快步而行,而女人正踉跄不已,「啊!」

      一间房间,虽说是房间,空间却比自己住的那间屋子还大,昂贵的家具一应俱全,只是我根本没有办法细看,被拖进室内后就被狠狠砸在墙上,痛呼出声,「妳就一定要这幺贱?」阴森森的语气。

      一句话把我打得晕头转向,不可思议的抬眼看着婪燄,「你说什幺?」

「我已经都警告妳不准出门了,妳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耳朵听不清楚?还是非得要我真把妳的脚折断妳才肯乖乖听话?」

      金眸燃烧烈焰,紧绷的脸庞,彷彿我只要说错一个字,那怒火就会燃尽仅剩的理智,而他便会将说出口的话付诸行动,「我…是收到邀请函,上面…写着你的名字,我以为…你需要帮助……」支支吾吾的解释。

「不需要!」他低吼,「区区一个人类,妳以为妳能帮我什幺!」

「我只是好意……」

「自以为是!」他的怒吼使我住了嘴,「身为人类就该有人类的自觉!」

      脑子忽然闪过一声冷语,却听不清楚那话,「人类的自觉……是什幺?」我不适的晃晃脑袋。

「婪燄,我喜欢你。」

      他震住,「不管以前的我们,现在的我喜欢你。」我垂下眼帘,正视自己这阵子以来逃避的心情,「所以说,人类的自觉是什幺?是我不配吗?人类不配喜欢妖怪,人类的爱不值得重视。」轻握住自己瘀青的手腕,心酸地说道。

      金瞳微微瑟缩,『人类,就这幺不值得爱吗?』下一秒消失在自己视线。

「闭嘴……闭嘴!」瞳孔拉长,猛地压下身亲吻对方,急于确认对方的存在。

      尖牙划破我的口腔,一手箝制住我的双腕高举过头,破碎的布料还有羽毛飘荡在半空中,残忍的吻落在肩颈,胸口,血丝从嘴角流下,「可不可以……请你爱我?」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不,」那一声很轻,如同我的身躯,被他抛掷在半空中,坠落在床铺,那瞬间,我以为是自己听错,双腿被分开,「我不会爱妳,永远也不可能。」热铁狠狠贯穿我的身体。

      温热的泪滴滑落眼眶,同我的身体,变得冰冷刺骨,低声的喘息侵入耳膜,整整一晚。

      睁开眼睛,橘黄的光线并不刺眼,惯性的朝旁边位置摸去,惯性的冰冷,我再次闭上眼,昨晚的回忆涌现,「呵。」讽刺轻哼,「我果真…是个傻瓜。」

      撑起斑驳痠痛的身体,隐隐闪光,注意到地板,拾起,璀璨如星光的钻石因光线而闪闪发亮,『完了,中计了。』

      看来,自己好像捲入什幺阴谋中了,握紧红宝石,垂下眼帘思索。

      叩叩,我不确定的看向门,犹豫的下床,用被单裹住狼狈的身体,稍微打开门缝,「主人有请。」

      长形的餐桌,能容内十几位的大小仅坐四人,主位是戴着面具的男人,依序下来是如天使般的女人,蓝长髮的男人,最末位才是婪燄,「走上前让我瞧瞧。」面具男发话,是一种上了年纪的苍老声音。

      我不确定的偷看婪燄,发现他始终礼仪满分的用着餐点,没有给予我任何注意力,彷彿他从未相识于我,悄悄稳住心神,走上前,感觉到一股实质的打量,内心不安的稍稍僵硬,「父亲,」女人开口,打散了那股胁迫的打量,「前些日子我那儿新来的女孩手拙我请人换了,但现在还是没有满意的,我看她挺顺眼的,不如把她给我吧?」柔柔的,带了一点撒娇的意味。

「人是他买的,妳何不问他?」面具男瞟向婪燄。

「谨遵父亲安排。」婪燄默默答道,显然我的去从他丝毫不在乎。

「小燄都同意了,你就把她放在我那吧?」女人露出讨好的笑容,「求你了,父亲。」

      他瞄了自己女儿一眼,「好吧!正好妳也能多喝点人类血液,补补身体。」点头。

      自始至终,没有人过问我的意见,彷彿我天生就该被如此支配。

      典雅的房间,女人优雅地坐在阳台,凝视月光,「小姐,请用茶。」我将刚泡好的茶放到茶几上。

「谢谢。」她微笑。

      叩叩,女人一顿,浅浅的笑容加深,「请进。」

      迎面,是个蓝色长髮的男人,长髮及腰,那蓝如海,一张清秀的脸庞令他雌雄莫辨,面无表情使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他性子的清冷,女人见到来人,粉金色的眼睛绽放光芒,胜过夜空中明亮的星子,「米迦叶你来了。」

      米迦叶点头,将手提箱放置一旁,「小梓的茶正泡好,你也喝一点吧?」温柔询问,谈不上热情,却依对方温婉的个性来说,已属特殊。

「冬季将要来临,没事别吹风。」冷淡的口气,拿起放在客椅上的外套,替她披上。

      女人脸颊微红,一脸娇羞,「好。」

      米迦叶没有过多的话语,每日的探访,例行公事的检查,女人眼中的爱意毫不掩饰。

      她叫作伊莲妠,是婪燄的姐姐,自小身体便遗传到母亲的多病孱弱,原本极有可能早逝,后来遇到了家庭医生──米迦叶,加上婪燄多年努力搜寻各式各样的补药,身体才能维持下去。

      因为身体的缘故,从小便鲜少参与社交活动,可并未埋没了她的名声,反而因为少数的露面,在貌美的血族内也足以称作惊为天人的容貌,让她博得了蔷薇公主的雅称。

      公主,心地美好,个性温柔贤淑,不得不说,她实至名归,每个认识她的人,都会衷心希望她能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孱弱的身体更是引人怜惜,据说心仪她的人多到能排上金多司边境好几圈。

      敲门声又响,这次进来的,也是个男人,足以让女人为之疯狂的男人,「姐姐。」

      婪燄目不斜视,直直走到伊莲妠身边,「今天觉得怎幺样?」真心实意,温柔的微笑。

「没有不舒服,」伊莲妠微笑,「米迦叶你说呢?」又觑向那开始收拾的医生。

「嗯,稳定不少。」米迦叶自动退开,把位置让给婪燄,「既然没事,我就先下去请人準备药了。」

      伊莲妠想挽留,又找不到藉口,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离开,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又赶紧提起精神,怕被周围的人察觉,「小燄今天怎幺这幺早过来?」

「这几天都是些小事,想多陪陪姐姐,我便让稚森去处理了。」婪燄在她身边坐下。

「小姐,我先下去了。」我行了一个佣人礼后退下。

      几句话,婪燄风趣地把伊莲妠逗笑了,金色的眼睛见到伊人笑容,着实柔软温润,宛如能博得美人一笑,是他毕生之志。

      厨房,米迦叶正站在药炉旁,不假他人之手的熬药,我也没有与他交谈,走到另一边準备待会吃完药要使用的糖膏,我和他并不曾私底下交谈过,两人準备好一同前往房间,玲珑的笑声从半掩的房门传出,透过门缝,我和米迦叶看见一对璧人,谈笑风生,惯性的略过心里的不适,默默移开视线,却发现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孔有了凡人的味道。

      艳阳高照,整座宅邸静悄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唯独我,缓步走出。

      享受阳光,仰望那光芒,嗡嗡作响的脑袋安静不少,偏离宅邸来到偏僻之处,想找个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好好休息,却意外发现一栋尖塔,高耸却比不上本馆,反而在壮丽的屋舍中,显得毫不起眼。

      我好奇的环绕一圈,发现此塔并没有出入口,唯一只有一个接近塔顶的窗户,放弃进入的心思,找了一颗大石,倚着石头和墙壁席地而坐,一边享受阳光,一边放空好不容易消腾点的脑袋,逐渐睡意浓起,双手攀上石头打算乔个舒适姿势,却听见细微的喀一声,身体失去仰仗的往后跌去。

      我挣扎起身,揉揉摔疼的肩膀,戴好歪斜的眼镜,查看四周,一片昏暗,仅有细微的光芒来自上方,「这里是哪?」

      困惑的朝光芒前进,爬上蜿蜒的阶梯,扶着墙壁一步一阶,就怕自己不小心滚下去,一会儿,疑似到底了,打开像是门板的遮挡物,里头是一间风格极简的房间,房间中央是一张宽阔的床,旁边几步是一组木头桌椅,另一边是木质衣柜,空间地板是如塔的石砖,但磨得光滑,赤脚踏地也完全不会有一点不适,侧边一扇窗口让阳光照进空间,落在床铺之上,走近一看,该是舒暖宜人的摆设,竟有一条突兀的锁链。

      源头是床头上方镶扣在墙壁之上,延伸至床铺,银鍊散发冰冷的光芒,一圈中环,像是原本铐在主人的脖颈处,我不自觉感同身受的抚上自己的颈子,彷彿那里该有一项圈,渗渗冷汗,上前,颤颤的指尖触碰锁链,一画面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摇曳的火光,再装潢也改变不了残酷的囚牢,细緻璀璨的金鍊蜿蜒而下,一头在高高的铁窗,一头在……,手指顺着铁鍊往下,摸到中环,狠狠一震,一头在我的脖子之处。

      刺痛,来自于头壳中央,我皱起整张脸,承受不住的侧倒在床上,『哈,不会在乎妳是人类?』那人嗤笑一声,『妳太天真了,不只是我,就连妳那情人吸血臭虫,全天下的人都会在乎,没人会跟下等物种认真的。』

「啊──」抱头痛呼,扭动身体挣扎。

      逃吧!离开这里就不疼了。

      窜过念头,撑起自己,跌跌撞撞的跑向门口,却发现门口紧闭,由内完全无法动摇,「放我出去!」惊慌失措的拍门,拉门,「放我走,让我出去……」

      入夜,婪燄一走进房间,便看见伊莲妠往自己身后瞧,「怎幺了吗?」

「小燄,」伊莲妠颇为犹豫,「那个小梓……有在你那里吗?」

「没有,她不是该在这服侍姐姐吗?」说起来,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自己就没再私下去找过那个女人,因为不晓得该如何面对。

「米迦叶,人也不在小燄那里,你来的路上确定都没看见吗?厨房呢?」伊莲妠担忧的询问。

「没有,要不我去她的房间看看吧!」米迦叶放下手提箱,準备再往外。

      婪燄伸手挡下,「说清楚,现在是什幺状况?」内心微微不安。

「小燄,小梓……好像…不见了。」伊莲妠支支吾吾。

      从容的表情滞凝,下一秒甩头就跑,音速般的速度,推开佣人所居的房门,整齐的床铺,「小梓?」不确定的上前一步,专注的环视周遭,不放过任何能隐藏的区域,衣柜,床底下,卫浴室,期盼能找到人影,却只证明了空无一人,「小…梓……」抓在衣柜门把的手隐隐颤抖。

「失蹤!」

      被紧急召集的稚森等人大惊失色,「确定吗?会不会小梓只是去忙别的事而已?」提安紧张的问。

「是啊!也许是被别人支开了。」孔令稳住几乎要跳脚的提安。

「不,老大特意拜託过伊莲妠小姐,不要让人随意调动她,所以才会安排做贴身女僕。」稚森反驳。

「派人找,翻遍整座山头,总可以……总可以找到。」梅慌了心神。

「不行,要是惊动了那位大人,那老大的布局……」

「那可是小梓啊!」梅不管不顾的吼着打断稚森,「她不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是小梓啊!没人护她,要是她有危险,我们都不在她身边,那还有谁能帮她?」眼眶泛泪。

      其余男人无不沉下脸色,尤其是主位上的婪燄,冻结着神情,看不出一点焦急,「你们到底还要牺牲她几次?」梅霎时感到绝望,不只因为同身为女人而替对方感到悲哀,更因为那年少时对方曾付出过的真心。

      『梅姐姐,有一天,如果妳找到想守护的人,也该试着为彼此努力,因为什幺都没试过,就选择认命接受,如同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既然你们决意如此,那我自己去找她!」梅起身,「就算被那位大人发觉,也是我一条命的事,各位不用担心。」

「梅妳冷静一点,或许再过几天小梓就会出现了。」提安不安的劝道。

「对不起,」梅推开阻挡的提安,「我等不起那或许。」

      众人看着梅走出房间,「老大……。」又把视线移回主位上的男人,眼神恳求。

「去吧!记得,别引起骚动。」婪燄低下头,语调平板下令。

「是。」提安和孔令尽速追上前方的梅。

「老大,」稚森没有立刻离开,因为他知道,在场最难受的人,其实是这个面无波动的男人,「此举恐怕会引起那位大人注意。」他不得不提醒。

「无碍,」其实他心底早就明白,注意,早在那晚宴时就已引起,只是逃避的去赌那可能性,「我会处理。」

「你……别担心,小梓肯定不会有事的。」稚森忍不住安慰。

      婪燄一顿,不再费尽心力隐藏,抬眼看向自己的兄弟,焦急担忧,恐慌无助,金色眼珠颤了颤,「希望…如此。」就连最简单的自我安慰,他都办不到,「稚森……我记得夫人以前还挺中意小梓的,对吧?」

「我妈?」稚森一怔,脑袋千迴百转,「我立刻回去。」

「谢了。」婪燄撑起笑容。

「我们是兄弟。」稚森拍拍婪燄的肩膀,「何况你也清楚,我也想她平安。」语毕,事不宜迟的出发。

      在亲王宅邸四处找人,这件事能代表什幺?即便再隐密,也等同于在主人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呵,这几个小辈胆子倒是大了不少。」面具底下传出含带笑意的调侃,「发生了什幺事?」

「疑似在找什幺东西。」戴着眼镜的青年总管答道。

「阿金你觉得呢?」面具男斜睨客座上的朋友。

「我不知道。」金冷漠的放下茶杯。

「猜一下嘛!」面具男无良笑道,「听说你儿子也在找,有什幺人事物是如此值得他们这幺费心思?」

      金心里隐约有答案,却口是心非:「你。」

「呵,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面具男慵懒的靠上椅背,看回总管,「上回的钱收了没有?」

「晚宴的拍卖金,五千万,已从婪燄少爷手里收取入库。」

「很好,」面具下嘴角不屑勾起,「五千万,一个人类,真是大手笔呢!」

      金垂下眼帘,不予置评。

      浑沌的睁开眼睛,月光斜照进,我撑起疲惫的身体,蹒跚爬到床边,藉由月光不让自己那幺害怕,银色的链条被照耀得冷凝,我几乎可以想像那铐在脖子上的冰冷,忽然发现床垫下有一处缝隙,手指伸进去一探,竟然抽出一本书。

      天蓝书皮,封面没有印字,打开一看,才发现并非书籍,正确来说,是一本日记,娟秀的文字,密密麻麻,我移动到窗下想利用月光看清楚。

      【天日纪元1665年6月8日

      这是一天有着明媚天气的好日子,好不容易劝说阿姆达和阿姆姆成功,他们终于同意让我出谷,因此我决定换一本新的日誌本,为此纪念。

      希望,能让我找到阿叶契达。】

      【天日纪元1665年6月15日

      可恶!我竟然遇见了骗子!

      今天在街上看见有人被抢劫,找我求助,我想着要将族训发挥的精神,跟着那位妇人去讨要物品,没想到那妇人竟跟强盗勾结一气,把我身上的钱财都抢夺一空,唯一保住的,只有这本日誌本。

      果然,阿姆达说谷外人心险恶是真的!阿叶契达以前也说我一定会被骗,我当时还信誓旦旦说自己才没那幺笨,结果竟然这样!真是气死我了!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阿叶契达知道,否则肯定丢脸丢到天边去了。】

      【天日纪元1665年6月30日

      流浪了十几天,自己浑身发臭,可是我不甘心就这幺回去谷内,要是就这幺回去了,以后都不可能再出来,我一定会后悔到死,而且……而且我还没找到阿叶契达。

      就在我饿得头昏眼花之际,竟然有一果子从天而降,狠砸在我的脑袋上,到底是痛呼还是惊呼自己也搞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叫了一声,一手摀着脑袋,一手快速捡起果子,红澄澄的,鲜豔得漂亮,看起来非常可口,虽然饥肠辘辘,但担心是有人的,我还看看四周,确定没人,是大树所赠之后,下定决心吃下这个果子,我想,那味道一定很美好。

      美好……美好个头!辣死我了!刺激的味道让我差点昏过去,急得跳脚喊水,又差点一头撞上树干,在这时,一串爽朗笑声从上传下,我抬眼看去,愣住,天哪!我发誓,我这辈子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就连谷内号称第一美男子的阿叶契达都比不上。

      那是一个像是存在于神话般的,宛若神祇的男子。

      我感觉到什幺叫作热血沸腾,什幺叫作心跳加速,因为就连我热胀的脑袋都能清楚听见咚咚作响的心跳声,这一瞬间,我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但是下一刻我就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这颗辣死人不偿命的红果子竟然是他故意给我的,他说这只是个恶作剧,该死的恶作剧!】

      【天日纪元1665年7月15日

      因为一个恶作剧,我彻底跟那个男人卯上了。

      反正自己也不晓得该往何处,便一路跟着这个男人,想尽办法要把之前丢的脸讨回来,可跟了十多日,想推人落水反倒自己被他救了,想在伙食里加料结果自己腹泻不止,更惨的是,想狠狠敲对方一棒,自己却又遇上土匪了,原本就够狼狈的自己又更惨了。

      我想,我的好运从遇上他的那天,就此终止。】

      昏昏沉沉的自己感觉到脸上的温热,撑开眼皮,「……还撑得住吗?」

      模糊之间,一双碧绿晃过,「唔…嗯。」疲软的回应。

      对方突然回过头,像是注意到什幺,「抱歉,得委屈妳了。」

      身子横空,几秒之后,自己被塞入一处黑暗的空间,只能隐约听见外头的人声。

「妳在这里做什幺?」来人对于女人的出现不太满意。

「来怀念一下老朋友而已。」女人微笑,「想说那日子也快到了,突然就想来看看。」

「来访需通知主人是基本礼仪,希望下次妳别忘记。」来人冷漠的说,「既然妳在,我便不打扰了,十五分钟。」

「我们女人有这幺多小祕密要分享,你才给十五分钟也太少了吧?」女人失笑。

「十分钟。」来人不容反驳。

「好好好,」女人赶紧答应,「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没好气的撇撇嘴。

「别动任何东西。」来人又交代一声,转身离开。

      确定对方走远,女人鬆口气,打开衣柜,却发现里头的人早已昏睡过去,好似刚刚不曾睁眼过。

      【天日纪元1665年7月17日

      死了。

      那些试图攻击我的土匪,被他笑着杀死,我除了傻在原地以外,连尖叫也做不到。

      怕吗?他问着我。

      我下意识地摇头,而他,笑得更深,那双像星辰一般的眼睛更加耀眼,然而那美好的笑容却沾染鲜血。

      我想,我是不怕他的,虽然我冷静了两天才釐清思绪,好好下笔记录这件事情。

      但是,在那一瞬间,我发现,这个男人他,并非如外貌般美好。

      阿叶契达说过,绚丽的表象,通常隐藏着危险。

      兴许,他就是阿叶契达口中的,千万不能靠近的,魔物。】

「她怎幺样?」

「营养不良加上脱水。」米迦叶下诊断。

      问话的人面上不显,身子却不自觉放鬆几许,米迦叶瞟了一眼,「不过,她有过劳的迹象,我会建议除了补充营养外,最好让她多休息。」

「过劳?」婪燄微皱眉。

「我想,她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充足的睡眠了。」米迦叶推测,婪燄陷入沉思,「还有,我劝你别再让她服用冻凝草了。」

      婪燄紧绷住身子,「果然是你。」米迦叶注意到对方的异状,一开始只是猜测才会故意套话,毕竟之前第一次见到这女人时,对方还如此宝贝于她,而现在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真不明白婪燄到底在想什幺,「服用冻凝草这种凝血药草,对于她颅内的血块百害无益,血块不散她便不会有痊癒的一天,当然,除非你根本不想让她痊癒。」

      白皙的脸庞僵硬,甚至是被拆穿的难堪,米迦叶瞇了瞇眼,看出对方心里一片明镜,完全清楚自己在做什幺,「她痊不痊癒于我无关,但身为医生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该化的血块被冻凝草凝固,对她本身就是种伤害,若哪天受了刺激,血块不散,极有可能会引发二次伤害。」

「……那有没有办法让她好起来,却丧失记忆?」

「如果血块淤积,影响的是记忆,那理所当然血块化散后,记忆障碍就会解除。」

「……既然如此,我便不能让血块消散。」婪燄垂下眼帘。

「是什幺样的记忆比命还重要?」

      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米迦叶也不勉强,离开了房间,婪燄来到床边,几日总悬着的心脏此刻终于随着身体稳稳地落在女人身边,凝望那没有血色的小脸,脑海中浮现的是,青红色的火焰,腿间腥羶的白液,血淋淋的肉心,疯魔的女人,还有那挥之不去的焦肉香。

「那地狱……由我一人承担就好。」他忍不住俯下身,拥抱住对方,寻求慰藉,「所以小梓千万…不能想起来。」剔透的玻璃珠难掩痛苦折磨。

      【天日纪元1665年12月12日

      不知不觉,我从在他身后追赶的位置,来到了他的身边,发现他与人人都能交好亲近,我想这就是他这个人的人格魅力吧!每个人在初见他的那一刻,都会被他的外貌所欺,我从最开始的跳脚到现在的淡定,就连内心也懒得吐槽,亲爱的普罗大众,这个人不是好人,他是魔鬼。

      阿姆姆说得对,千万不能以貌取人啊!

      然而,这是我第一次被他牵连,往常都是他被我的衰运牵连,虽然我也被他的桃花债弄得狼狈不堪,彼此彼此,但这次不一样。

      在我被掳走的第十天,那个人对我说,他一肚子阴谋诡计,笑容是他的利器,杀人于无形,最擅长在嘻笑间把敌手杀得片甲不留,把人出卖榨尽利用价值。

      突然,我对那个人燃起一股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感,霎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巴不得想抱住对方大喊我懂!我都懂!

      不过内心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第一次,有人与他不是朋友,竟然是敌人。】

      【天日纪元1665年12月20日

      今天是我被迫做客的第十八天,而他还是没有来接我。

      这个人并没有虐待我,相反地,让我吃好睡好,因为他说,他想让我看清楚,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我觉得好笑,真面目什幺的,跟我有什幺关係?我和他非亲非故,他是好是坏与我又没有差别,何况,我本来就知道,他并非好人。

      可为什幺我的内心会有一种小小的…失落呢?

      我想,那是因为,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虽然他的内在不如外在美好,或者说他的个性本身是尤其恶劣,热爱使用美好神圣的伪装把人耍得团团转,但他在我面前曾几何时不再掩藏?轻易表现出他恶劣的一面,却意外的真实。

      所以,我以为,我是了解他的,是离真正的他最近的人,浅意识的感到自豪,因为只有我知道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因为…他也把我当作朋友。

      我在他面前被敌人掳走,第十八天,而他依旧没有出现。】

「醒了?」

      眼皮颤动,缓缓睁开,逆光使人朦胧,「嘶!」咬牙硬撑钝痛,额角紧绷。

「不舒服吗?来,喝点药就会好了。」

      身体被扶起,瓷碗靠近,苦涩的药汁流入口中,我撇头想挣扎,那人却不容我拒绝的扣住我的下巴,「乖,喝下去就不疼了。」他轻声哄着。

      不晓得是因为药汁的苦味还是他话里的温柔带走了疼痛,熟悉的男性淡香,我忍不住热泪盈眶,落进药汤中一同喝下,「婪燄……我好想你。」气若游丝。

      怀抱一震,倏地收紧,「想之前的朝夕相伴,想庭院里的花……」来这才不过两个月,却迎来如此巨大的改变,我不想再待在这里,我害怕未来,「婪燄,我想回去了,想回我们的家。」

「……再等等,」他抱紧我,「再给我一点时间,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就陪妳回去一趟。」

      可是……「我喜欢你。」闭上眼,泪珠停留在颤抖的嘴唇上,「很喜欢,很喜欢。」

      可是……我隐约觉得我快没有时间了,喜欢你的这个我……好像快走到尽头了。

      【天日纪元1665年12月25日

      那个人告诉我,别再等了,因为他不会来的,如果我不相信,他能证明给我看。

      所以,那个人带我去了一个地方,热闹的酒馆,远远就看见一处特别热闹,彷彿有什幺聚光体般,里头的人都在关注那个角落,我顿时明白那个人想做什幺,我看向那个人,好似在那个人冷酷的面容中发现一点怜悯的目光,哀悼我这将近一个月来对他盲目的信任。

      一走近,人群之中的主角注意到了我,姣好的脸孔一怔,还不等他出声,我便转头离开。

      跑,奋力地跑,远离喧哗,直到双腿打结,跌得灰头土脸,发现膝盖破皮流血,我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这数月以来的援手以及亲近,对他而言不过就是随意而为,只有我一个人以为那代表认同,还在那边沾沾自喜。

      哭什幺?耳熟的声音让我卡住,一个人在我面前蹲下,他一脸无奈地看着我,又继续问我干嘛哭得那幺惨?是有发生什幺惨绝人寰的悲剧吗?我当下萌生一个念头,我想抓花那张犹如神祉般好看的脸孔。

      后来他告诉我,之所以我会被人掳走是因为我是第一个无所顾忌待在他身边最久的人,所以那个人才会以为我对他很重要,想以我要胁他,倘若他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便会安全无虞,他才不曾去找我,当然,他都有确保我的人身是真正安全。

      我气愤地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骗子,他分明是沉溺在温柔乡中,所以才会不管不顾我这朋友的安全,不!我连朋友都称不上,因为他根本一点都不在乎我!

      他难得没有笑嘻嘻,反而表情有些为难,犹豫很久他才说,他并非不在乎,只是他怕在乎以后,我会后悔。

      在乎我我会后悔?我才不会!谁会因为有人在乎自己而后悔的?有本事就放马过来!我绝对不会后悔!

      他见我信誓旦旦,完美的眉毛一挑,叹气碎唸,果然是个笨蛋哪!下一秒,低下头,亲吻上我擦伤的膝盖,柔软一物来回舔舐伤口。

      当下,我的脑袋中瞬间绽放出火花,真的,不骗人,简直有个人在我脑中投掷大火球,把我炸得一愣一愣,尤其那个人还离我这幺近。

      他抬起头,本来如星子般的眼睛变成了野兽的瞳孔,他说,他是个血族,我对他而言就像个行动食物在面前晃来晃去,常常令他饥饿难耐。

      最后,他说,他想要我。】

      【天日纪元1665年12月30日

      亲爱的阿姆姆,我想我又有疑问想寻求妳的解答。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在这个晚上,他说想带我去个地方,他揹着我越过溪流,爬上山顶,底下的城镇有了另一种样貌,房子变得小小的,人儿也小小的。

      他说他喜欢在这天登高,越高越好,俯瞰的区域越广,好似他就能拥有得更多。

      我说我也喜欢在这天登高,每年都会爬到谷内最高的树上,尽量离天近些,彷彿这样就更能让神明听见我的愿望。

      这天晚上,我们并肩而坐在山头,聊着琐碎的童年往事,大部分都是我说他听,他总是爱笑我笨,又说原来我是从小就蠢到大,让我有点生气。

      谈话间,我才明白,原来不是他不分享他的过去,而是因为他的过去贫乏枯燥,他说,他并不像我什幺都可以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得到更多,但是要得到什幺,他却没有解释,让我不禁觉得,或许得到什幺并非他所想,他想的,只是「掠夺」本身这件事。

      妳看!他出声,我朝他示意的方向看去,霎那,那一美景,我相信一生都不会忘记。

      一盏盏飘扬而起的红灯笼,远看就像一朵朵红花飞舞在半空之中,点缀漆黑的天幕,与星辉相互辉映,巨大的月亮是光明洁白的。

      耳边传来他细声解释,他说那一个个灯笼是这座城市特有的风景,每到年末,家家户户都会把祈愿写在上头,乘风而上,这样神明就会收到他们的愿望,来年帮助他们达成。

      听至此,我赶紧拉着他许愿,现在下山去做灯笼肯定是来不及了,只好在这里诚心许愿,也许能搭上个顺风车,对此,他哈哈大笑,伴随他的笑声,我连给他白眼的时间都不用,珍惜每一秒的默念愿望,期盼在灯笼飞完之际,也替我捎上愿望给神明。

      希望阿姆姆和阿姆达的身体能健康,希望能让我和阿叶契达重逢,希望……

      感觉到视线的热度,下意识转过头,发现他一手支着头喫笑看我,让我一瞬间失了心神,彷彿宠爱,彷彿缱绻,我才突然醒悟,为何神话故事中的恶魔都不温柔,因为当残忍的恶魔温柔的瞬间,时间都不忍流逝,想好好留住这一刻,那神明似乎也无法出场了。

      阿姆姆,我想,世界上最美的风景,并不是灯笼星星和月亮,而是这个男人难得温柔的时候。

      阿叶契达,我的初恋,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是我从小就每年许愿要嫁的人,但是我的心脏,此时此刻却因为这个男人,跳得飞快。

      阿姆姆,我想我又有了疑问需要妳替我解答,如果心跳很快,快得让我无法呼吸,是什幺样的病症?】

      一页一页的翻过,日记的主角渐渐从日记本主人本身变成了那个男人,她的视线从世界变成了他,在她还来不及釐清原因为何时,就已经一头栽进,而后他们两人的旅程多了新的伙伴,三个,四个,五个……,有娇俏活泼的邻家女孩,有冷漠毒舌的死对头,还有温婉优雅的大小姐,与其忠心耿耿的粗旷侍卫,有人加进,有人离去,唯一不变的,是她依然在他身边,站在离他最近的位置,注视着有他的每一处风景。

      渐渐地,她从一位不懂世事的少女,成为了品尽酸甜苦辣的女人,所有的源头都来自于那个男人。

      几乎掩上的门扉却露出一处缝隙,将里头的心事宣洩出去,一对男女拉拉扯扯,「米迦叶你为什幺要这幺做!」伊莲妠声泪俱下,「你怎幺能离开!」

「当初招聘于我是因为小姐的身体欠安,如今小姐调养顺利,身体状况也步上轨道,我也该……」

「不!」她激动的打断那即将出口的话,「米迦叶我喜欢你,我爱你,不能没有你,所以别说要走。」

「小姐的身体也无大碍,按照平日的调养疗程即可,已无需非我不可,对小姐而言,现在更重要的是妳即将婚嫁的未婚夫。」

「我不要!」伊莲妠失控的尖叫,「我不嫁,我想嫁的只有你!」

「可我,」米迦叶毫不留情地拨开抓在他身上的纤手,「不能娶妳。」

「为什幺?」伊莲妠无法接受,「若是因为家族,因为父亲,那我可以跟你走,为了你,我可以不做多拉斯的千金,我可以……」

「小姐,」米迦叶郑重地抽回手,「我与妳,只会是过客,待妳病好之后,我们便是桥归桥,路归路,所以请别再说这种话。」

      他绕过她,踏出房间,却撞见门外的人,刚刚瓦解的冷漠还来不及重新装回,被人窥见底下的动摇,他顿了顿,撇过头离开,「婪燄……」我忍不住出声呼唤门边的男人。

      从刚来到伊莲妠身边几天,我便发觉到伊莲妠的心意,却不曾以此开口去告知婪燄,即使他不爱我,爱她,我也不忍伤害他,而今竟以这局面揭破,我上前,伸手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有点冰凉,心疼的握紧,想把温暖传达给他,「我们……回家了好不好?我想,花快开了。」

      掌中的手一颤,过了一会儿,他默默地抽出自己的手,搭上门把,推开门进去,走到僵硬的女人身后,张开双手拥抱住她,几秒过去,女人痛哭失声,「小燄…呜…。」

      手指一抽蓄,低下头,半长的髮丝遮住侧脸,注视空掉的双手,透明的水珠滴落在掌心,最终缓缓握起,水滴又从指缝中流出,就连眼泪,也留不住,那我还有什幺?

      伴随晨光,我站在窗边,倒去那一碗碗被婪燄嘱咐该喝下的药,我想,他既不爱我,那这种若即若离的关怀我也不能再沾沾自喜,因为那模样很可笑,所以痛吧!哪怕每天头疼欲裂,也别再暗喜的收藏在心,接受这不带任何意义的友好。

      【天日纪元1666年5月5日

      今天,我不小心听见了一段对话,那是克莱茵在对他生气。

      克莱茵质问他有何居心,因为她收到消息,说他们的家乡都已传得沸沸扬扬。

      他和丽琴,準备订下婚约。

      我突然恍然大悟,难怪一开始我便感觉到他对丽琴不同,难怪他当初会主动邀请丽琴和巴康与我们同行,难怪他的视线常常落在丽琴身上,还有好多好多难怪,原来……他喜欢丽琴。

      我不意外,因为丽琴很温柔,人又漂亮优雅,如果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那丽琴便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理所当然的,最好看的男人只能配最好看的女人,忽然,我又再次埋怨起为什幺自己的头髮不是像阿叶契达那样美丽的蓝色,而是丑不拉机看不出色调的深色,更别说有一点蓝。

      亲爱的阿叶契达,你到底在哪?我想见你,只要见到你,就能证明,我喜欢的,我爱的依旧是你,而不是这个捉摸不定的男人。

      阿姆姆,阿姆达,我哭了,我想,肯定是因为我想念你们了,想回家了。】

      打开门,那是一幅唯美的画面,男人拥着女人相眠。

      男人睁开眼睛,那曾以为独属于我的朦胧金色现在却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小梓。」刚睡醒显得喑哑的呼唤,足以让人耳朵怀孕,那如每日甦醒时看见我的温暖笑意再次在我面前绽放,若非他怀里还躺着伊莲妠,我几乎要以为我们还在那只有我们的屋子当中。

      拿着托盘的手收紧,不经意晃动了碗盘发出清脆响声,唤回现实,「小姐的药煮好了。」

      婪燄眨眨眼,回过神,那笑意顿时消失无蹤,「嗯,拿来给我吧!」又恢复了冷漠。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梦到底是来到这座大宅之前还是之后?曾经的温柔,现在的冷漠,我真的看不懂,看着婪燄小心翼翼地唤醒伊莲妠,靠近嘴边的碗口,轻声细语的哄着,数月以前,他是否也是用这幺温柔的表情照料自己?还是说,那是一场梦而已?

「我不要喝。」伊莲妠别过头。

「姐姐别这样,身体要紧。」婪燄柔声劝道。

「我说了我不要喝!」她推开婪燄,热烫的药汁洒在他身上。

「婪燄!」我紧张的上前,那白皙的手部被烫红一片,「你烫伤了……」

      他收回自己的手,没有理会我,「姐姐妳有烫到吗?」担心的查看。

「我…我没事,」伊莲妠愣了愣,「小燄你呢?」

「没事,」婪燄确定一点都没有波及到对方后勾起微笑,「我先去换件衣服,马上回来。」

      经过我身边时,没有给我一点视线,「再去煮碗过来。」下令。

      空洞地盯着那煮滚的飘渺烟雾,一滴水珠坠进药汁当中,到底,是什幺改变了我们?顿时,我非常后悔,为什幺当初要劝婪燄来金多司,如果都不离开那里,我们会不会依旧没变?那躺在他怀里的,是不是仍然是我?

      『伊莲妠…我爱妳……』承接快感,重重喘息之后,是男人神智不清的低语。

      身下是柔软的床铺,铁灰色的丝绸被单,飞出的钮扣,穿在身上的白色衬衫,闪过画面,抽痛的脑后使我皱起整张脸,隐隐约约地啜泣声,是谁在哭泣?炉火中彷彿缩着一个人,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安慰那人,「小心!」

      睁眼撞见一片蔚蓝,「阿叶契达……」轻声呢喃。

  • 名称:满清十大酷刑超清
  • 时间:2018-11-17 19:4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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