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塔超清

没想过会和陈宗佑有这场对话,看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出现改变,陈宗翰真的体会到了留不住过往的感觉。

「说正事吧,你这次发生了什幺?」陈宗翰现在才注意到大姊的灵体似乎比以前还要大了一些,能明显看出力量上的增长。

记忆被勾回到几天前的小岛,就连皮肤都彷彿感受到豔阳下的温度,以及夜晚没有停止过,带着鹹味的海风,比麟节次的黑暗树林。

重新回想一件不愿意去回想的经过实在令人不舒服,不过为了让大姊完全明白事情的经过,陈宗翰鉅细靡遗地描述当时他的情形以及魔主掌控他身体后发生的屠杀。

对于魔主这个可以说是从血池浸泡而出的魔王来讲,杀这幺点人眼睛可能根本不眨一下,但是陈宗翰可就没办法这幺简单就接受,即便他被血色空间锻鍊的快要泯灭人性,但至少现在身上还缠绕着名为道德良知的枷锁。

血色空间里的杀,和现实世界里的杀对陈宗翰来说是不一样的概念,前者是不得不杀,杀的是没有生命、没有终结的诅咒,而后者的对象是有亲人、有工作、有生活、有不能死的理由且真实存在的大活人。

陈宗翰不是一个迂腐的卫道人士,他是一名战士,也早就不是第一次在现实世界里动剑杀伐,只是这次的杀业太重,超过他的想像範围,涌上鼻头的血腥味道非常刺鼻。

「杀一个人,杀两个人,和杀满六十八个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陈宗翰用沾满血腥的手握着马克杯,享受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已经无法再享受的奶茶。

「阿翰,你希望我告诉你什幺?」

「我想知道魔主这次为什幺会这样?还有我必须怎幺预防这种事情发生?」

早晨的阳光洒进屋内,明亮明媚。

「就如同你所猜想的,你这次之所以会被哥哥掌控住意识,原因在于灵魂平衡受到破坏,就是你说的外来鬼魂。」大姊淡淡的说,精緻如同白瓷的娇小容颜由于光线穿透而显得十分梦幻,和小岛赌场内法阵上的女性天人魂魄有某种程度上的相似。

没有影子,因为不再能沐浴阳光,陈宗翰有时候会想,大姊经历过如此悠远的时光来到现在,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幺?究竟有什幺能够停在她的心理?

他不敢说自己真的认识眼前的大姊,即便对方的灵体是取自自己的一缕魂魄,但他可以肯定,她是真的热爱现在这个世界,热爱光,热爱花,热爱一切微小的美好事物。

「大姊,能有好方法阻止这种情形发生吗?」

「根据你的说法,哥哥的残魂越来越清醒,之前是在血色空间里替代你一战,这次是在现实中醒过来。」大姊说:「只要你用的力量越多,哥哥甦醒的部分就越大,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把哥哥给你的力量转换成属于自己的。」

「大姊,这个妳之前说过了。」

「我知道,我再说一遍的意思是说这就像是一般人修练一样,一步一脚印很难取巧,你的实力能够这幺突飞猛进,代价自然非常高昂。」

陈宗翰喝了一口奶茶,他当然知道大姊所说的,只不过依然有些失望。

「阿翰,我会再帮你想想办法,不过你最好不要抱什幺期待,有些规则是不能打破的,即使一时取巧而有斩获,之后依然需要补回努力,这个世界很公平,一直都很公平。」

沉默,陈宗能够体会大姊说的,只是心里一时无法接受。

话锋一转,大姊开口说:「还有,阿翰,你在害怕吧。」

「什幺?」

「你很希望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没有问题,你希望我告诉你这次的杀戮都是哥哥做的,你希望我告诉你人不是你杀的,对吧?」

「……」

大姊的双眼透视进陈宗翰的灵魂,攫取出他隐藏在最深处的恐惧。

喉咙异常乾渴,陈宗翰举起马克杯喝乾奶茶,滋润了喉咙,但是却遏止不住这烧进心埤的粗糙感受。

一开始的时候,陈宗翰的注意力只放在异人赵行身上,他不希望自己是一个连战友都攻击的疯子,然而随着他越想越多,整理当时在树林里的战斗画面,他心底开始出现一个声音。

那些人究竟是魔主杀的?还是他杀的?

是的,陈宗翰失去控制了,但是是魔主取代了意识的主导权吗?还是说只是因为陈宗翰他自己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

这问题是个碰触不得却充满魅惑的禁忌,起了念头就再也阻止不了,陈宗翰表面看来没有事情,可是心里却不断在自我怀疑,他想要找出一个证据证明动手杀人的不是自己,然而同时也害怕找出一个兇手就是自己的证据。

矛盾,无解的矛盾,甚至连对大姊陈宗翰都没想过要说,只是对方那比星辰还要明亮的眼眸简单的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在撒娇呢,阿翰弟弟。」

「我……」

「你在害怕,你怕自己真的是个没良心的杀人狂,你内心希望这些事情都是哥哥做的,你只是一个被害的工具。」

哑口无言,大姊一语中的,把陈宗翰内心阴暗的想法给直接摊到阳光底下,被蒸烤的见不得人。

「阿翰,战斗的时候你快乐吗?你很享受那种生死瞬间,危机十足,然后击败对手的成就感吗?」

「嗯,这我无法否认。」

「我想也是,天才往往是个狂热者,你有战斗的天赋,你享受战斗的每个阶段是很正常的事。」

大姊继续问说:「那杀人的时候你快乐吗?」

噤言,陈宗翰开不了口,说不了话。

在不久前,陈宗翰还跟刘庚分享了一个他很认同的杀人技巧,但是现在他的心态却很不稳定,宛如一个失职的教师。

「阿翰,你的杀气很重,你应该很清楚你的道就是一条血流成河的道,战斗是你的天职,杀戮则是你的修练,幽泉本身就是一柄由无边杀意祭炼而成的剑,当你举起它的时候开始,你就已经注定了这场宿命,你躲不了的。」

陈宗翰需要时间去容纳进大姊说的话,他从最一开始举起剑的时候就有股天然的杀气,那是他的强大来源,他没有多想,然而现在他则不能不想。

「……我不知道,我有这幺残忍吗?大姊,我在认识你之前不过是一个混吃等死的高中生,看到蚕宝宝受伤我都会心痛,为什幺我现在会变成这样?难道不是魔主感染给我的吗?」

「杀戮是罪,你还记得吗?」大姊没有回答陈宗翰的问题,说道。

「我记得,大姊你以前说过,夺取他人生命不论任何理就口由都是最残忍无道的罪。」

「那既然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承担了这个罪过,那你就没有中途撒手的可能,一但走上这条路,就要走到底,不得反悔,不得还价。」

「好专制啊。」

「就是这幺一回事。」

陈宗翰站起身,走到厨房再泡了一杯奶茶,不急不赶,好似在享受每一个步骤。

杯口冒出氤酝热气,用汤匙缓缓搅拌。

「当我在想杀人的时候究竟是我还是魔主的时候,是不是就证明了我和魔主在慢慢地融成一体?」陈宗翰往下推导的问说。

「嗯,可以这幺讲。」

「杀人为什幺会快乐?因为比对方强的优越感?因为能够全盘摆布对方生死的权力让人迷恋?还是因为天生残忍暴虐?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就像是只耀武扬威的狮子,在炫耀自己的厉害。」大姊把它解释成一个画面。

「只是这样?」

「你觉得呢?」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我还真想把魔主拖出我的身体痛扁他一顿。」

「呵呵,与其问我,还不如让你自己去寻找,毕竟那是你的道,不是吗?」

陈宗翰感叹的说:「结果我依然不知道答案,我想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树林里的人究竟是死在我还是魔主手上,也不知道我到底丧心病狂了没,就连我究竟是谁我也没弄懂。」

「很好,至少你开始在怀疑,而不是被动去接受。」

「明明什幺都没有搞清楚,可是为什幺我有种轻鬆了些的感觉。」

杀和战,陈宗翰还没办法準确的区分出其中的差别,可是已经隐隐有些头绪。

「因为大姊姊我很有魅力。」大姊俏皮的说,在陈宗翰眼前飘荡。

「哈哈。」这其实不一定是玩笑话。

「至少你弄清楚了一点。」

「不要撒娇。」陈宗翰说道。

「还有记得要靠自己,就算是你大姊我也没办法时时帮助你。」

「还有关于你身上生气的事情,现在是暂时抑制住了死气的侵蚀,不过除非你不断杀人攫取生气,否则你总有尸化的一天。」

这也是陈宗翰心头上的一个麻烦问题,只是由于一直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而没有重视。

「力量上升,侵蚀的力度也会增加,这点你要记得。」大姊告诫的说。

「唉,怎幺都没有些好事可以听,来来去去都是坏消息。」

「你的缩地最近练的怎幺样?」很少见的,大姊关心起陈宗翰修练状况。

「就差不多吧,速度比起其他人还要快上一些,不过也没有到有差距的地步。」陈宗翰想了想如是说道,在速度这一方面他的确是佔了些优势,但这优势也没有明显到可以压着敌人打,除非对方不是修练者。

「认真说起来我应该算是你的师父,虽然你的表现还可以,但是接着的修练你必须比之前还要努力,毕竟你不能在倚靠哥哥。」

听大姊这样说,好像真的是这幺一回事。

「说到师父,之前我在肖家本家遇到全宗前辈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

小岛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令人印象太深刻,陈宗翰这时候才想到他在安倍道子面前被发现诅咒,然后昏迷过去的事情。

「……咒杀神明,这种说法倒是蛮有趣的。」

大姊饶有意思的评论,一点也没体谅到对于当事人来说,会是多幺惊恐的事情。

不过,陈宗翰其实已经没有什幺感觉,他亲身感受过魔主那种直抵心扉的恐怖,被震慑的只能缩在墙角,所有语言上的描述对于当时的心境都显得极为苍白,恐怖的本身就是恐怖。

想到这,陈宗翰发现这次小岛树林杀人的时候他似乎没有感受到那种渗进骨子里的恐怖,否则事情恐怕会更加难以收拾,不过不知道是代表魔主的觉醒不完全?还是动手的人无庸置疑的就是陈宗翰自己?

唉,陈宗翰心中叹气,他已经无力去做心理斗争。

「神明,这个词在你们的文化里是很有意思的词彙,神,是至高的,是全能的,指的是无所不能的存在,然而根据我观看你们短短五千年的历史,你们所幻想的神却不停地在改变。」

陈宗翰静静地听着,他早就知道眼前这小小的身影虽然只拥有不完全的灵魂,但不论思想还是知识都处在不是他能够窥探的高点。

「所以从历史来看,从各个不同的地域文化民族来看,神是不停的在做改变的,有善神、有恶神、有备受崇敬的神、有受人畏恶的神,然而在我这个外人来看,这个世界没有神,你们所谓的神是人类以自己的想法擅自阐释出来的存在。」

「嗯……。」陈宗翰不是似懂非懂,而是根本不懂大姊在说什幺,这种混杂着神学与哲学的探讨,早就不是他这个功课差劲的小子能够理解的範畴。

「这是逻辑上的互相悖论,神既然全知全能就不应该会改变。」

研究这个世界的文化是大姊的业余嗜好,多亏了网际网路的方便性,让她除了上线玩聊天室骗骗小弟弟之外,也可以藉由海量的资讯去观察理解许多事情,然而哲学作为所有学科的最后根源,自然是她的兴趣之一。

「好吧,大姊我承认我笨,可以解释你说的事情和咒杀神明有什幺关係吗?」

「我只是要告诉你在这个世界里,神不存在,神是一种哲学性的抽象概念,又或者该说你们称呼的神是这个世界的集体意识,而不是单一的全能存在。」

「大姊,你说我们的世界不存在神,那你以前的世界就有神的意思?」

「可以这样说,只是我们指的神和你们指的不同,没有所谓的全知全能,只是一种极强者的称谓,我们也有宗教上的崇拜,不过那也是虚无飘渺的寄託。」

「神是极强者的称谓?」

「我们不称为神,叫做……。」后面大姊发出一个古怪的音节,陈宗翰尝试念一遍不过舌头都快打结却不知道该怎幺发音。

「我和哥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就是神,只不过后来殒落了,败给世界,败给天地。」

说到最后大姊的语气变得很轻,像是羽毛轻轻飘过,没激起任何尘埃,却带起无限的唏嘘。

「可是这世界不是有阴间阳间吗?我死过一次下过地府,虽然我不记得,不过那裏有神吧?」

「你现在说的神就和我说不一样,阳间阴间指的是世界,不是个体,假设有阎罗王,那他就是极强者,阿翰,你要知道全知全能是不存在的,强大也许可以没有底线,但再强也没有办法创造出方形的圆,那是世间的规则,与强大无关。」

「我听的头很痛,那照你的说法,全宗前辈算是神吗?」

「不算,他还不够强。」

「既然他都不算了,那这世界上应该真的没有神吧。」

「谁知道呢。」大姊补充地说:「不过有神仙就是了,你也知道的。」

陈宗翰继续捧着奶茶,问说:「那这和我身上的诅咒有什幺关係?」

「没什幺关係,只是我想要说说而已。」

陈宗翰无言,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大姊是在端正他对于这个世界强弱的粗浅概念。

「还有就是你身上的诅咒想要解除非常非常的难。」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神?」陈宗翰接话说。

大姊耸耸肩,说:「也许有,不过不会是全知全能,所以想要解除诅咒也要看他是不是专长这一个领域,当然,如果我恢复往日的实力,这种威力只剩下一点点的诅咒对我来说只是挥挥手的程度。」

「不过前提是大姊你要能够恢复实力,这恐怕比解除血色诅咒还要困难吧。」

「难得你这幺聪明,还有你不是有事情要问我?」

被大姊的神论搞得头昏脑胀,陈宗翰差点忘记提起这件事情是为了询问,说:「全宗前辈说如果有机会可以教导我剑术,要我回来问问师父,大姊,我想我应该是要问你吧。」

「噢,没问题啊,他现在也知道你身上的小毛病,而且看起来也没有想把你挂上火柱焚烧的打算,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技多不压身。」

大姊的回应在陈宗翰的预料内,原本就是採取放任主义,就算拜全宗为师她大概也没什幺想法。

「不过你别忘记你虽然诅咒和死气的问题被他知道,但你要吸取他人生气才能继续活着这件事情可不要被发现,否则他人再好恐怕都容不下你。」

陈宗翰吸取生气是比吸血鬼吸食人血还要恶质的事情,毕竟吸人血还可以喝喝血浆袋就算了,陈宗翰吸取生气是必须对方死去或者用死气去伤害对方才可能做到。

说好的逛逛太平间到现在还是没有成行,陈宗翰心中思量,最近虽然没有这种需求,但还是先纳入计画好了。

「还有幽泉也不要随便交到别人手上,可能被别人看出什幺,而且它也会不高兴。」大姊说话的口气就像是吩咐捣蛋的儿子要乖一样,继续说:「谁也不知道你会不会被看出哥哥附在你身上,所以记得万事小心。」

被别人发现身上有抹极端强悍的魔主残魂,谁也不能意料会发生甚幺事情,这点最好是能免则免。

「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我的事情,这点要牢牢记清楚了,别人问你你师父是谁,你就说是个云游世界又很低调的蒙面老人。」

「这是什幺设定啊?」

「不好吗?我最近看的武侠小说都喜欢这样写。」

「好吧……」

没想到回家竟然有这幺多的事情要和大姊沟通处理,陈宗翰有些怀念过去他们两个总是讲些无谓话的日子,现在想想,自己好像没有基础和大姊谈论太深奥的东西,只能随便扯皮。

「记得要常冥想打坐,观照自己的内心有助于稳定心灵和情绪。」

修武不外修心,这道理陈宗翰不是第一次被提醒。

「特别是你修炼的杀道,更需要足够强大的内心,不然你会迷失自我,切记啊」

「噢,怎幺觉得好多事情要记得啊。」

大姊打开电视望向萤幕,她平常为了不要让这屋子出现闹鬼的情形,很少会下来看电视,难得陈宗翰待在这里,大姊开始转台到Discovery欣赏自然界的奥妙。

「对了,我想起有一件事情我老早就想问了。」

「说啊。」

「姜子牙是大姊的徒弟吧。」

大姊点头,更正的说:「姜尚。」

「他应该超厉害的吧,他是姜家的开山祖师,同时也是所有修练者崇拜的对象,传说他还分开了三界,大姊我不期待变得像他那样厉害,只要一半就行,大姊教我一点他的绝招好不好。」

大姊回头看向陈宗翰,看着对方殷殷期盼的样子,她叹了一口气,说:「你们一个是术士,一个是剑士,根本完全是两回事,而且你可知道姜尚是几岁才有所成就?你有哥哥的魂魄加持,虽然风险很大,但收益也是极大,做人要知足的。」

陈宗翰只能嘿嘿笑两声,其实以他不到一年就有这种修为来看,修练速度无疑的是最顶尖的,再贪心可能会被雷劈。

「那问一个实际一点的,我什幺时候才能用业火?」

大姊没有马上回答,看起来应该是在心中衡量。

业火是连罪孽都可以燃烧的黑色火焰,自从被大姊嘱咐过不要擅用之后陈宗翰就真的没动用过它,就连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时候也没有,可是随着时间过去,实力不断增长,敌人也越来越强,陈宗翰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可以拿来扭转局势用的绝招。

「我也不知道,业火在现阶段对你来说应该还是无法控制,不过下次你去血色空间里的时候可以试试,如果在你可以控制範围的话,就能够拿来实战,不过别玩得太过火把自己的命玩掉了啊。」

过度强大的力量就好比是把双刃剑,伤人又伤己,陈宗翰虽然常常提着脑袋玩命,但对于同归于尽他还是敬谢不敏。

应该已经没有什幺事情需要询问,陈宗翰一只手托着右脸颊,一下子觉得有些疲累,看来连续睡了这幺多天似乎没有真的补充什幺体力。

「对了,孟竹的时间快到了,你记得去看一下他。」

听到大姊提醒,陈宗翰才想到自己好像有段时间没有去连络孟竹、小张他们,从什幺时候开始自己变的如此忙碌?

「嗯。」

陈宗翰同时有两个截然不同的身分,一个是正常的学生陈宗翰,一个是作为修练者的陈宗翰,原本以为要维持两者的平衡不会有什幺问题,但现在却开始显得有点分身乏术。

难得的偷闲时光,蹉跎在习以为常的光景之中,专注于每一个片刻,抛却烦恼,坐看着分秒于指缝中流逝,有种别样的美感。

  • 名称:黑暗塔超清
  • 时间:2018-11-04 10: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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